卫炤向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交待着,“今日我有朋友来,若是到了,你们把他引到雅间来。”
“是,小侯爷您放心。”杂役弯腰应道。
桥络坐在桌边,手里拿着点菜单子,上下逡巡,看到好奇的便张口就问,身侧立着的杂役耐心回着。
“这美人羹是什么?”
“是用上等的牛肉,剁成沫,合着豆腐青菜碎做成的汤羹,味道鲜香爽口,最是开胃。”
“这江上舞又是什么?”
“这是取上好的江鲈,配上姜片青红辣椒,蒸上一刻,再淋上热油,入口即化,最是鲜嫩。”
“原来如此。”桥络点头称赞,“名字取得不错。”
“谢小姐称赞,这都是我们老板想出来的。”杂役弯腰答道。
“你们老板很厉害嘛,叫什么名字,可否请他出来一叙?”
“这小的……”
“不过是点个菜,你怎么又要看人家的老板?”卫炤倚在窗边,声音幽幽传来。
桥络暗叹一声,止住了话头,随即开始报起菜名。
“要一个葱爆羊肉,一个烤炉鸭,一个酱肘子,一个蟹粉狮子头,外加一个煮干丝。”
杂役一愣,思索着问道:“小的跟您确认一下,您是要,嵩山君?青,南炉鸭,掌上飞,鸿运冠和九九吉祥丝?”
桥络点点头。
“嵩山君青换成美人羹,再加一壶醉仙红。”卫炤的目光打向桌边的两人。
杂役低头看向桥络。
桥络撇嘴,点了点头。
杂役立时应声,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却又忽地被桥络喊住。
“看一下小侯爷的朋友来了没有?来了就快请上来。”
“好嘞,小的这就去办。”杂役一弯腰,把雅间的门又关上了。
酒菜已经上好,卫炤口中的好友仍旧还是没来,桥络从桌边移到了窗侧,伸头向下张望着。
“却繁楼人来人往,你又能看出什么?”卫炤拿起酒壶,给自己倒出了一杯,缓缓饮着,“不如坐下来吃点东西。”
桥络没有回应,只是不停地张望,半晌,悻悻回头,看到卫炤拿起筷子,正欲夹菜,急忙阻止,“客人都还没来,你怎么就动筷了。”
卫炤手上动作一停,随即仍旧下筷,夹起一条干丝,送进了口中。
‘砰砰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继而杂役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侯爷,伏公子到了。”
卫炤抬头,高声回道:“请他进来。”
随即一阵开门声响起,入眼,便是一片青衫,随着开门的动作,飘了进来。
桥络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而后入门的便是,一身形修长的男子,面含微笑,举止不凡,张口便是温文尔雅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阿炤,你寻我?”
桥络看呆了眼,半晌,被卫炤推了一下,才惊觉道:“青衫公子!”
……
待三人都在桌前坐定,卫炤幽幽开口问道:“你们两人认识?”
“不认识。”桥络摇头。
“那青衫公子是什么?”
桥络正要开口,伏济桓却先一步解释道:“前两日,在京郊外的秋毫客栈,曾与小姐偶遇过一面。”
“对,就是送大哥的那日。”桥络点点头。
“那就不需要我介绍了?”卫炤的声音沉沉传来。
“需要,我又不知道公子名讳。”桥络看向卫炤。
卫炤点头,却听见伏济桓自己先开了口:“在下伏济桓。”
“我叫桥络。”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镇西侯府桥家三小姐。”
“我在圣京,竟也如此出名了?”桥络瞅向卫炤。
卫炤冷哼一声,回道:“别人与你客气一番,你倒是大言不惭。你如何出名,也比不过济桓的大哥。”
“哦,伏公子的大哥是?”桥络来了兴趣,继续追问。
伏济桓笑了一声,接过话来,“兄长名叫,伏凌恒。”
桥络立时直起身子,两眼放光,“可是那个,凌恒山其若陋兮的伏凌恒?”
“三小姐也听过兄长的名号?”
“当然,大哥曾与我书信,说有一位凌恒公子,作了一曲圣京乐,与他作的漠西泺,乃是一西一东,一动一静,相得益彰,真知己也。”桥络兴奋,接着道:“我还说要有机会,定要拜访一下你兄长,让他和我大哥合奏一曲,给我听听……”
桥络的声音渐渐变小,随即突然止住。
“只是可惜桥怿公子如此早逝,确实,天不眷英才。”伏济桓缓缓接道,“三小姐当节哀。”
桥络勉强一笑,仿佛泄了气力,再也提不起刚刚的精气。
卫炤面色微沉,侧头,调开了话题。
“济桓,今日寻你来,是有一事想问。”
伏济桓目光转向卫炤,唇角含笑,缓缓开口,“阿炤同我不必客气,但讲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