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易宁来不及慌乱,凭借着记忆里的路径原路返回,加上陆易安的指导,没有方向感的四人成功在山林里迷了路。
没事,山里的土地多,肯定有来做农活的大人。
得益于几个正要回家的农民指路,陆易宁成功带着另外三人从山间的小路爬到了山坳里的大马路上。
不过不是山脚的马路,是修在半山腰的马路。
陆易宁的计划是顺着小路往山脚下走,可以直达山脚的马路,到时候沿着马路回家。
结果按照大人们指的路走,走着走着就到大马路上了。
幸运的是今天的月亮很亮,不过要走山间小路,这点亮光实在是太微弱了。山里的路错综复杂,经常碰见岔路,顺着半山腰的马路走,也不一定能走到山脚下,很有可能去的是另一个村镇。
*
大人们骑着摩托车在路上到处喊他们的名字。
郑煦走在马路上,手里拿着三根棍子,走到哪打到哪,路边的野草全倒在他的棍棒下,他倒是轻松惬意。
饿是饿了点,但是在山上看见的月亮很好看,又圆又亮,跟在家里看的完全不一样。
一眼望去,整个山坳都是月白色的。
“郑阳阳,你是不是傻?来山里该找的不找,就找些烂木棍。”陆易安背着箩筐,走在后面,好几次差点被他的棍子打着手,“你是怕你妈打你的时候没得棒棒用?”
“我这个才不是棒棒。”郑煦竖着举起三根木棒,“我这个是少林棍。”
“陆七七,我饿了。”陆果果拉着陆易宁的手,脚酸脚痛都是小问题,最重要的是饿了,“我想吃月饼。”
陆易宁焦心地走着,还吃月饼,如果爸妈下班之前还没到家,该吃面条了。
陆易宁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八点了,老妈快下班了,而他们还在山路上走,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下山。
事实证明,的确走错地了。
顺着马路走进一个村庄,村口的一户人家长敞开门正在看电视剧。
陆易宁走到门口问了一嘴,目前所在地是龙舒村。
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名。
大晚上的,靠自己是走不出去了,接下来只能借别人的电话摇人了。
陆平接到女儿打来的电话,没顾得上骂她,先是问了地址,再火急火燎地和郑松回家借罗伟的面包车开去接人。
赵倩和刘秀珍等在家,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九点二十,面包车停在路口。
一路上,郑松和陆平都没怎么骂人。
陆易安鼻子灵,她深知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所以一下车,陆易安就眼疾手快地把郑煦捡来的几根木棍全扔门口的干田里。
赵倩和刘秀珍提前守在家门口。上一秒想着孩子没事就好,下一秒看见孩子回来,今天不让孩子出点事,锅儿就不是铁打的。
陆家还好,陆平不主张棍棒教育孩子。刘秀珍一打三,火力三人平分,严母慈父,外加陆平拉着,陆易宁只挨了几竹片。
虽然少挨了几下,但是竹片抽在腿上,火辣辣的疼。
郑煦就可怜了,郑松和赵倩是严父严母。
赵倩在家里打累了,郑煦跑去马路上,郑松则是跟在他身后追,没拿棍棒,但是眼尖的他看见田里有。
随便在田里拿的一根木棒,用起来居然很称手。
刘秀珍结束了,陆平又转去路上拉郑松。
手头教育完,剩下的是口头教育。
口头教育部长通常由陆平担任。
四人排成一排站在院子里,陆平板起一张脸,“晓不晓得错哪儿了?”
陆果果边哭边说,“不该大晚上不回家。”
陆易安不服气,“又不是我们故意不回的,是找不到路了。”
“你嘴巴又开始厉害了?”刘秀珍在家里听见她顶嘴,火气冒上来,“信不信老子马上拿棒棒来?”
陆易安:“……”
郑煦的认错态度很认真,“以后我再也不去了,大伯,你跟我妈说,今晚不要打我了行不行?”
“你们也该打。”陆平教育道:“这段时间人贩子多的很,开着面包车,在路上看见小孩就拽进车里。在学校附近他们都不怕,你们还偏偏往他们最喜欢的山路跑。”
陆平放出狠话,“以后放学放假,你们谁再敢乱出去跑,我管你是挖药还是挖什么,我才不会像今天这样帮忙劝着,我也要跟着一块打!”
陆易宁默默地听着,没说话反驳。
人贩子的事她知道,不过那几个人贩子还没出省就被警察抓了。拐去的几个孩子过几天也会被警察送回家,当然,这一切还没发生,只有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