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杨奶奶说,你明年要读高三要考大学了。”
“你还知道大学啊?”周丽用尽搓洗着手里的衣服,“对啊,考大学。”
“那你想考什么大学呢?是清华北大吗?”
小孩子知道的大学不多,不是清华就是北大。
周丽摇了摇头,“都不是,说了你也不知道。”
陆易宁晃着她的胳膊撒娇,“你说嘛。”
周丽看了她一眼,“我想考人民大学。”
“是北京的人民大学吗?”
周丽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陆易宁十分得意,扭动着身子炫耀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小丽姐姐,你一定会考上人大……人民大学的。”
而且,以后会在省检察院工作,简直是第一代家附近为人乐道的别人家的孩子。
一零年以前,无论文理,县一中每年高考最多有两个学生能上六百,还是在题目简单的情况下。题目难的年份,一个都没有。
虽然觉得小屁孩在说漂亮话,但是漂亮话谁都爱听,“谢谢七七,如果我真考上了,我请你上街,随便吃。”
“我不需要上街吃。”陆易宁说:“如果周爷爷给你摆升学宴状元酒的话,你一定要留一个猪肘子给我单独吃。”
“好!”
两人击手:“一言为定。”
周丽选的是文科,几乎所有有关理科的书本不是放在宿舍就是卖了,放在家里的理科学习资料不多。
周丽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虽然陆易宁现在看起来是个小屁孩,但是一说想要自己高一的学习资料,她二话不说会找来给陆易宁当玩具书看。
陆易宁说要拿回家,她也不在意,还承诺下次回家给陆易宁带她以前做的英语语法笔记和单词汇总。
假期中,周丽每天至少花五个小时的时间在学习上,陆易宁则是拿着自己的学前班作业,坐在她身边,三两下把本职作业完成后,就看周丽背英语单词。
加起来活了五十多岁,天天泡在学前班的陆易宁从未对学习有过如此大的激情,周丽给她一张英语试卷她都能看得入迷。
周丽看她对着完形填空挠头,停下手里的笔,“你看得那么认真,看得懂吗?”
陆易宁当然看得懂,不过是装傻充愣地摇头。
周丽开玩笑说:“有不会的问我。”
陆易宁则是点头,指了完形填空一个不太明白的题,“为什么要选这个?”
周丽耐心地给她解释了which在定语从句中的使用,与that的区别,陆易宁张着嘴,其实听懂了,又装成似懂非懂。
教别人做题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周丽从不觉得陆易宁问自己的问题烦,何况她问着玩的题都是比较难的,而且问的少,虽然小屁孩听不懂,但是她都会从头给她讲到尾。
几年没碰到难的知识点,这几天碰到了,陆易宁正处于三分钟热度上,在家里也不忘看从周丽那里借来的数学错题集,数学参考资料。
陆易安玩耍回来,她在二楼学习,陆易安去赵倩家看完碟片回来,她也在学习。
好几天没跟妹妹玩耍的陆易安觉得有点不对劲,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间的门,陆易宁此时坐在床边,以木床为桌,盯着密密麻麻的字,不知道在念一些有的没的。
“你在说梦话吗?”陆易安走到床边,凑近一看,纸张上写满了拼音,但是她完全看不懂。
陆易宁用手遮住自己刚写的英语作文。
陆易安扫了一眼摆放在床上的数学笔记和英语试卷,“就爱看一些乱七八糟的。”
小眼珠子一转,陆易安看妹妹这么闲,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陆易宁太了解她了,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脱口而出,“我的作业没写完,会写的字不多,不会做一年级的题。”陆易宁将压在胳膊肘底下,用铅笔写的英语作文举起来,“你看,我连拼音都不会,写也写不来。”
英语的四线三格写法与拼音不同,连英语这门学科都没听过的陆易安哪里看得懂英语。
陆易宁写在数学本上的拼音连声调符号都没有,写得七上八下的,显然是乱写的。
为了验证陆易宁是不是智障,陆易安食指指着英语作业开头的一个单词,“你读一下给我听。”
“dear Li Hua?”
“哎哟,滴什么滴儿?”陆易安字正腔圆地拼读道:“是德~阿~日~”
陆易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唉,陆七七,你这么笨,以后读不了书怎么办?只能回家喂猪了!”
“我们家没有猪。”陆易忍住笑说道。
“刚才,妈妈和倩倩阿姨就在楼下说了想喂猪的事,你放心,我会提醒妈给你留一个小猪崽的。”
真是个思虑周全的大姐。
陆易宁为了让她赶紧出去,除了点头,就是点头。
不一会儿,陆易安的声音从楼下飘上来,“妈,倩倩阿姨,陆七七是个笨蛋,连a o e都不会读!”
陆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