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再去看之时,却见那小黑点已经连摔带滚的来到了院中,眼看着就要砸中她。
突然她身前迸发出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人形小黑点又弹飞了出去,还伴随着越来越远的一声,“……老大,我可想死你了。”
方焰青:“……”还当是什么东西呢。
归来跳上方焰青肩头,眺望了眼,呆呆道:“居然是凌初?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凌初其人,心态倍儿好,即使被弹飞了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他笑嘻嘻飞了回来,站在高大的院墙上,阳光从他身后洒落,勾勒出一个明显消瘦了的身形,他面上依然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像个没心没肺的浪荡子。
“老大,我跟你讲,我可牛逼死了,我昨天突破了,我现在可是个金丹后期了!”他得意地桀桀大笑,却一看到了容隐,他瞬间跪地:“不是,你灵根恢复了?我草你元婴了?”
容隐沉默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晦涩,他稍稍侧肩,将方焰青半个身子藏在自己身后,以防他突袭。
不过凌初还是觉得自己更加牛逼:“你元婴了又怎么样?如果我当年没有自废修为,说不定,我也早就元婴了,况且,我可是十八岁就筑基了!你呢?”筑基之后容貌便不会发生改变,不出意外修士会永远是筑基时的模样,除非是本人自愿调整。
容隐不咸不淡开口:“十二。”
凌初仿佛听见了自己道心破碎的声音,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不可能!你十二筑基,这是天才中的天才,你不可能这么籍籍无名,你是骗子。”
容隐垂下眼睑,没有接话。
这些年来江云阔教他最多的就是低调。
凌初见他不答,料想他是吹牛,便又自信起来:“我就说嘛,你不可能十二筑基,但我今年才一百二十岁,我的未来一片远大……”
空气一片静默,没人搭理他,他自觉没趣,又巴巴往方焰青身边凑,双手送上一袋他自己炼制的改良版辟谷丹。说是辟谷丹,不如说是糖豆子来的贴切,不占肚子,什么口味都有,很适合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老大,你今年多大了啊?”虽说冒然问女孩子的年龄有些不太礼貌,但他是真的很好奇,老大有如此修为,想必怎么也得有个八千上万岁了吧?或许都不该叫老大,应该叫老祖。
方焰青吃到了一颗柠檬味的糖豆子,眼神亮了亮,有些欣赏地看了他一眼,随口道:“十八。”她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名字年龄,只有编号,是改造体给她取了名字,还根据她的编号判断出她的年龄。
那时在巨大的角斗场中,嘈杂的呐喊交织着疯狂震耳的乐章。
她缩在逼仄的囚笼一角,有光沿着狭窄的地上窗户落入,尘埃漫天飞舞。
改造体金属质地的手指有一下没下一地敲击着囚笼,发出令人烦躁地哒哒声。
“紧张吗?小焰焰?”他清澈的声线在这片压抑的逼仄中响起。
她面无表情地去看他,漆黑的瞳仁显得有些空洞,脖间刻有编号的金属环闪烁着冰冷的红光。
改造体看了眼她脖子,笑眼眯了眯,微微俯身,让自己与她平视:“出去后你就十八岁了,是个自由的大人了,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自由的大人?
方焰青那时真的期待过,完完全全的自由。
“十八?”凌初不敢相信。
“老大,你确定你真的只有十八岁?不是一百八十岁,或者一万八千岁?”
方焰青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又吵又莫名其妙。
她从乾坤袋中掏出毕方鸟幼崽,随手丢到了他怀中。
“老头说这鸡崽子对炼丹很有帮助,送给你。”
凌初瞬间瞪大了眼,掌中的鹅黄小鸡崽轻飘飘的一只,他凑近了些,看见小鸡喙上轻浅的纹路,以及独独的一条腿。
“这是……毕方幼鸟?”凌初有些不敢相信。
方焰青点了点头:“老头说是的。”
凌初顿时大哭出声:“哇哇哇,老大,没想到你这么爱我……呜呜呜”
他扑过去,想要抱紧方焰青,却被容隐一个眼神吓到,骂骂咧咧退了回来。
“毕方鸟,毕方鸟……”凌初捧着小鸡幼崽逗弄,“老大送我的毕方鸟……”语气里得意十足。
容隐则一言不发,默默盯着他手中的幼崽,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