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外面锣鼓一响,原本等得焦躁的陈老板又醒了醒神:“要开始了!”
紫衣女则向前躬身,行了个小礼,开口道:“半月一度的问风楼拍卖会,自然还是老规矩,这第一件拍卖品低价设为一上品灵石,欢迎各位竟价!”
众人等得茶凉酒冷,听她们上来爽快,纷纷道了几声好。
紫衣女翘唇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迷地座下那些凡夫俗子一愣一愣的。
她缓缓摆出了个请的手势,拍品陆续登场。
薛仪取过桌上的宝册,随意翻看着上面的宝物图鉴。
陈老板本来看好几款灵草仙丹,正要试试水,却屡次被一位二楼雅间的顾客截获,只可恨自己囊中羞涩,实力不济,心中暗暗咬牙切齿。
“那人什么来路?”薛仪抬头见陈老板的神色从悲愤转为妥协,便随意一问道。
陈老板道:“对方出价甚高,尤其医药器物,如果陈某没猜错,那雅间里面坐着的,应是镰州名声极大的刘七堂中人。”
“镰州刘七堂?”薛仪难得听到书本设定以外的新事物,态度稍微认真了些。
“镰州一带商业发达,人流密集,许多与修真有关的货物都会流向那里。这人一但富贵了,就会贪恋寿元,镰州富裕之家中,求仙问药是一件不少的。”陈老板手指一扣桌面,兴致勃勃道。
“而这刘七堂,则专门做‘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研究,因为需求巨大,刘七堂在镰州的堂口无数,无人不识。他们仇家也多,刘七堂核心人员外出办事都不露脸,您看那边窗户紧锁,就是怕人认出来。”
“倒是可怜之人。”薛仪道。
陈老板觉得这位仙师颇有几分人味,不觉就打开了话匣子:“谁说不是呢?医者本是父母心,可是敛财过甚,总要招人恨。”
他说到此处,又想起一事:“据说刘家的家主是一介凡人,硬生生活到了三百多岁,本无灵根,为求长生,不知靠吃多少灵丹才撑过来。膝下没有半个子嗣,形单影只留在世上,也不知图个什么?”
“呵,人有畏死之心,有何难解?”站在仙师身边的小少年,突然说道。
陈老板还要再说时,外面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接下来是由几乎绝迹的万万兽皮所制的易容|面具,能掩盖自身气息和修为的稀世珍宝,原为楼主珍藏,如今献出拍卖,只为感谢各位主顾对我们问风楼多年来的支持,起拍价亦定为一上品灵石,欢迎各位叫拍。”
几人正需要购置些法器宝贝,至此听见那面具效用,日后出入各界,备了此物也是不错。
薛仪有心竞宝,便将铃铛一压,直接开了价:“一百上品灵石。”
在一旁的肖越并不知他打算,在听到这个报价时,微微一愣,却没法开口阻止。
而场下听到喊价,众人又一小阵惊呼,纷纷望向二楼 。
这面具的材料虽然上乘,功效也算奇特,不过为了这么一张皮就花去一百灵石,自问没有这份财力与之周旋,大多人悻悻然只好作罢。
可是这一头话语刚落,另一头又有人应了一声:“两百上品灵石。”
竟然有跟价之人?
这叫价的主儿是十二号雅间的蓝衣少年,因为他所在的雅间明亮,众人远远就看到他卧靠在雅间榻上,悠闲地扇着一把折扇,态度十分傲慢。
薛仪道:“两百五十。”
那人继续道:“三百。”
在座之人,只听两种声音来来回回,一直喊道五百上品灵石的天价,那清冷之声才稍作停顿,似乎在作思考。
而对面的蓝衣公子微微一笑,收起折扇,望着薛仪那处紧闭的窗户,一副爷就是钱多的模样。
倒是他身旁围着的一圈奴仆,露出了着急的神色,似乎对于他的任性颇感为难。
幸好竞价被再次接过去:“五百一十。”
蓝衣公子身边的少女,听见对方接了,暗暗松了一口气,扯了扯他的衣袖:“表哥啊,你别玩了,五百多的灵石,就是将你这些婢女卖了也不够的呀,别忘了,你都没路费呢。”
“本公子现下是手头紧,可我听娘说,舅舅家日进斗金,料想表妹不会舍不得这点钱吧?”他折扇举起,已经喊道,“五百二十!”
“这人很奇怪。”薛仪眉头微锁,面具本身的价值也就是一二百灵石,可是对面那人不知为何,始终不依不挠。
想到这次出门,慎迦为他准备的灵石也绰绰有余的,如今却好似不够了。
“五百四十上品灵石。”薛仪思量再三道。
被这斗争场面惹出热血的陈老板,忍不住悄声道:“薛仙师,您何不大刀阔斧喊他个六百灵石,让对面的认为您志在必得,那时,他必然不敢再跟。”
薛仪道:“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
陈老板一时哑口无言。
对面隔了几秒,才又开价:“五百五十上品灵石。”
肖越啧了一声,法宝带了一堆,忘了带多少灵石,这回帮不上前辈的忙。
会上一片寂静,叫价进行到这个时候,众人以为那面具必然是归蓝衣公子所有,不料突然出现另一个声音:“五百六十上品灵石。”
全场又一阵沉静。
除了先前那两个人外,竟然还有一个竞争者!
不过竟然也只是往上加了十块灵石,确实有些抠门了。
人们往那蓝衣男子的雅间看了看,这回,不知他还跟不?
却看见那位蓝衣公子正被身后一群婢女齐齐制住,旁边少女死力捂住他嘴,不让他出声。
紫衣女等了一阵,才清清喉咙道:“五百六十一次,五百六十两次,五百六十三次!成交!”
直至结束,薛仪三人齐齐看向陈老板。
陈老板喝了口茶,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拍品难得,我就替您拿下了。现在我补上十块上品灵石,加上您本身的,正好够买,此番人情,仙师莫要忘了才好。”
原来这陈老板自己也不打算全出,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惹得薛仪一时好气又好笑,想一想,对方到底是帮上了忙,便点头道:“自当不忘。”
肖越就没那么好脾气了,赏了陈老板一个白眼,碎一句:“真是个奸商的料子。”
此时,三人身上已无分文,接过侍女送来的竞得品,便准备动身离开,末了,台上又喊出一宝物之名,薛仪生生顿住了脚,回身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