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阳使眼色让两个女生退后到他身后。
他握着扫把,慢慢挪动脚步,然后用扫帚柄敲了敲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落地窗。
“咚咚咚”三下,清脆地响彻在清幽的夜晚。
房间里毫无动静,仿佛并无人在。
易阳与身后两人交换眼神,随即又敲了两下,轻咳道:“咳咳……隋羽你在吗?”
他的手悄悄握上落地窗开关,自顾自地说:“不在吗?那我开窗进来了。”
手用力下压、转动,就在往里推的那瞬,落地窗忽地被人打开,隋羽的脸庞顿时出现在窗后。
她像是刚睡醒,打了个呵欠,半眯着眼睛问:“有事吗?”
言倚云越过她望向房间,里面没开灯,黑黢黢的一角,悄无声息。
她问:“你睡着了?”
隋羽点头,似乎有些不明所以,“是啊,怎么了?”
言倚云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哦有的。”她略作停顿,意味深长地说,“你们过来的动静有些大,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有……”易阳正要开口提醒,却被言倚云抢过话头,说:“发现了一只耗子,现在不知道跑哪个阴沟里了?我会打电话给管家,让他们带点耗子药过来,一定要把死耗子毒死。”
她回头同梁湘说,“既然要做高档度假酒店,各方面都要跟上,这里怎么能有老鼠蟑螂这种恶心的生物呢?”
梁湘和易阳捧哏似的点头连声说是。
隋羽默不作声地瞧着,一只耳朵竖起听着背后的动静,胸口的那颗心脏怦怦跳得飞快。
银色的月光泻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的脸色略微发白。
她掩嘴又打了个呵欠,疲乏地问:“还有别的事吗?没别的我就先睡了,今天太累了。”
话落她便合拢落地窗,落锁,拉上厚重的窗帘,把窗遮得一丝不透。
三人将信将疑地回到隔壁房间。
易阳扫帚不离身,犹疑着问她们:“她要是出事,我们有没有连带责任?可她自己说没有动静,就算有人躲进她的房间,那也不关我们的事了。”
言倚云向他们招手,倾身伏在墙边,贴着墙偷听墙角。
易阳和梁湘目瞪口呆,怔了片刻也不约而同立刻凑过来。
三个人齐刷刷地以同一姿势贴墙偷听隔壁的动静。
酒店墙体的隔音效果很好,他们压根没听见任何动静,只听见露台外的鸟鸣啁啾,以及房间内净化器运作的声音。
言倚云偷偷使用了作弊工具,用上顺风耳技能,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全部传入她的耳中。
她连忙嘘了一声,装作听觉超群,故弄玄虚地对他们说:“我听见有说话的声音,是个男的。”
易阳和梁湘不约而同露出同款惊讶表情,默契地问:“是隋泽啊?”
言倚云:“我再听听。”
不是隋泽,是庚煜。
他先进了她和梁湘的房间,再从露台逃至隔壁隋羽的卧室。
隋羽面露惊恐和惧怕地盯着黑暗中的那个轮廓,哆哆嗦嗦地问他想做什么。
庚煜冷笑了一声,向她缓步走近,却风马牛不相及地问道:“言倚云和易清曜是什么关系?”
隋羽身形一滞:“这我怎么知道?”
庚煜挑眉,伸手至她的脸侧,似乎想摸却被她向右避开。
手掌随即落在隋羽脑袋后的开关,“啪嗒”——他拧开一盏壁灯。
“那我换一个问题,你认识我?”
隋羽闻言,被壁灯照耀下的脸庞神情僵滞,剧烈颤抖起来,“没、没有。”
“那为什么这么怕我呢?”庚煜的手指沿着她的脸色慢慢地向下刮,“勉勉强强还算行吧,不过和她比不了。”
隋羽强忍着恶心和恐惧,把眼眶里的泪珠憋了回去,她蓦地伸手拦住下滑的手,开口道:“易清曜对言倚云很好,我可以帮你。”
“帮?”
“你喜欢言倚云,而我要易清曜,我们俩正好各取所需。”
庚煜径自呵笑,那笑声犹如嘶嘶作响的蛇信子,令人浑身不适。
他站直身体,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先看看你的诚意。”
隋羽立刻挪到另一侧,离他稍远了些,点头道:“行,我先带你出去。”
“有听到什么吗?我怎么听不见?”
易阳翻来覆去,左耳听完右耳听,没听到没点动静,“我不会是耳机戴多了,有听觉障碍了吧?”
言倚云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我也就断断续续地听到,听得不是很清楚,不管了,他们兄妹搞什么勾当和我们也没关系。”
易阳一脸晦气的表情,“呸”了一声。
梁湘立马跑到露台前,紧张兮兮地把窗锁上,“这几天都锁好门窗,小云这两天不要一个人出去,有活动一定要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