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昨天贺珵禹一大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原因。
沈初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贺珵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贺宴铭铺路,所以为了避免他这个恋爱脑小炮灰影响到贺宴铭,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他移情别恋。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杜绝他继续缠着贺宴铭,还能把他留在身边,一起对付沈恒川。
简直一举两得。
妙啊,不愧是王牌老六,一出手就是大招,他差点就中计了,中的还是美人计,如果贺珵禹真是穿书者,那他不得不夸一句太敬业了,居然为了完成任务甘愿献身。
不过贺珵禹真的是穿书者吗?
刚才贺珵禹试探他时说过一句话:“我还是以前的我,你呢?还是之前的沈初时吗?”
“我还是以前的我”,是不是表示贺珵禹没有更换内芯,是原装的。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了一圈,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
至于美人计什么的,嘿嘿,吃亏的又不是他,静观其变好了。
次日,一行人飞回了A市。
此时已临近春节,贺珵禹回公司后就忙得不可开交,沈初时感觉两人像是又回到了出差前的状态,贺珵禹偶尔会打趣他,跟他拌嘴,却没再有过逾矩的行为。
他一边纳闷,贺珵禹怎么偃旗息鼓了,一边琢磨,该怎么让贺珵禹帮他找刘威。
这一想就过去两天,周五贺珵禹让他陪同出席一个商务酒会,两人在公司换好衣服直接出发,一起出席的还有贺宴铭,不过贺宴铭不跟他们同行,自己开的车。
坐车去酒会的路上,他想了想,还是请示贺珵禹:“如果别人问我要联系方式,要给吗?”
他现在已经转正了,再拿实习生当借口不太合适。
贺珵禹幽幽地看过来,问道:“你想给吗?”
“不想。”沈初时诚实道。
贺珵禹垂眸看回笔记本电脑,嘴角微微勾着:“那就不给。”
“会不会影响你?”沈初时有些不放心。
贺珵禹再次扭头看过来,眼神还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打量:“沈助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还会担心影响到我。”
沈初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曲起手指搓了搓鼻尖,嘴硬道:“我一直都很贴心的。”
“哦?”贺珵禹打趣地点点头,“感受到了。”
沈初时懒得理他,转头看向窗外,玻璃上倒映着他的脸,再往旁边一点,能看到还未收回视线的贺珵禹。
这种层层相套的视觉效果,让他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贺珵禹想用美人计诱惑他,那他完全可以顺势而为,借机挖掘出贺珵禹隐藏在深处的秘密,说不定还能说服贺珵禹帮他找刘威。
他弯起嘴角,倒映在车窗上的脸笑得有点儿奸诈。
酒会现场,名媛绅士云集,跟上次商业性质的酒会不一样,这次来的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和大佬,大家基本都互相认识,主要目的是年终交流一下信息,增进联络,混得好的顺便显摆显摆。
贺珵禹算是混得好的,但一点都不显摆,可不少人还是主动围过来跟他打招呼,这些人也都认识贺宴铭,根本不用另外介绍,唯有沈初时,之前极少在这种场合露面,大家都有些好奇。
沈初时一点都不想应酬,低调地跟在贺珵禹身后,距离恰到好处,让人一看就能猜到他是个助理,遇到别人投来的好奇打量,除非贺珵禹示意,否则他也只是礼貌微笑应付一下。
不过也有认识他的。
贺珵禹刚跟一位业内大佬寒暄完,两个衣冠楚楚的人就拿着酒杯凑了过来。
“珵禹,好久不见。”对方打招呼道。
能直呼贺珵禹名字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沈初时特意观察了一下来人,一看面相他就很不喜欢,尤其是站在靠边位置的那个家伙,油头粉面的,看着他的眼神很是不怀好意。
“嗯,好久不见。”贺珵禹随意应承道。
“咦,这不是小时吗?”那人跟贺宴铭寒暄时,用拿着酒杯的手点了点贺珵禹后方的位置,“你怎么没有跟着你哥哥?”
沈初时愣了愣,贺珵禹也转身看着他,他干脆绕过称呼,直接回答道:“我今天是贺总的助理。”
“哦,我都忘了,”那人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你去贺氏上班了,在那里上班还习惯吧?”
沈初时很不喜欢对方那装腔作势,且很没有边界感的腔调,于是敷衍地笑笑,回答道:“挺好的,贺总很关照我。”说完就不太想理人了。
贺珵禹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问对面的人:“顾总最近是不是开始对房地产项目感兴趣?”
对面那人先是顿了下,满是精明算计的眼睛里闪过几分诧异,之后坦然地承认道:“是有点兴趣。”
沈初时终于明白,面前的人正是跟沈恒川狼狈为奸的顾烨安,而旁边那个频频看向他的二流子,一定就是顾烨凯。
难怪他说怎么见到这两人就浑身不对劲。
当初他刚穿过来的时候,沈恒川就让他二选一,要么去贺氏上班当商业间谍,要么跟顾家联姻,联姻对象就是这个顾烨凯。
还好,他选择了去贺氏上班。
就在他走神之际,贺珵禹跟顾烨安看似表面平和,实则言语交锋地打了好几个来回,很明显顾烨安稍落下风,脸上那伪君子的面具都有些挂不住了。
而顾烨凯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他身旁,用粘乎乎地眼神看着他说道:“小时,上班很累吧?当初来我们顾家多好,反正我是肯定不舍得亏待你的。”
沈初时听完一阵反胃,正要忍下恶心开口说话,贺宴铭忽然站到他面前,替他先开了口:“顾二,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贺氏可从没亏待过员工,何况像小时这么优秀,待遇只会更好。倒是前两天听闻你们顾氏裁员裁到了大动脉,不知道是真是假?”
沈初时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望着贺宴铭的背影,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感动。
大侄子居然在袒护他。
“对啊,这事我也听说了,顾总最近应该很伤脑筋吧。”贺珵禹也在这时添油加醋,“你该不会是为了进军房地产行业,打算把老本行给全部撤掉吧?这样做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烨安握着酒杯的手隐隐爆出一些青筋,不过很快他就稳定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劳贺总费心,我们顾氏家大业大,一点点小风浪不足为惧,倒是贺总你,守好自己的老本行,别被后来者居上才是。”
贺珵禹无所谓地笑笑,锋利的眉眼中没有一丝攻击性,反而有种运筹帷幄的感觉:“那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实力。”
顾烨安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时叫上顾烨凯。
顾烨凯临走前,几次想越过贺宴铭再看沈初时一眼,可贺宴铭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一直挡在沈初时前面,直到人走远。
“谢谢你啊,宴铭。”沈初时笑眯眯地找贺宴铭碰杯。
“咳,”贺宴铭抿了一口酒,“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在帮公司正名。”
“哦,那我代表公司员工谢谢你。”沈初时为表诚意,一仰头,干掉了杯子里的酒。
“倒也不用这么客气。”贺宴铭不自然地别开脸,偷偷干掉了杯子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