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衣帽间后,贺珵禹没带沈初时去主卧,径直去了客房区域。
“这两间客房的衣柜里有床上用品,如果有客人留宿,你可以安排他们住这里。”贺珵禹说。
“好。”沈初时点头。
贺珵禹用余光瞄了眼沈初时,“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在这里住。”
沈初时不解,他宿舍就在对面,他干嘛好好地放着自己的宿舍不住,住这里?
不过他没有多问。
“楼上是书房,如非必要不用上去。”贺珵禹说。
“好。”沈初时应道,为了避免以后出现工作失误,他觉得有必要一次性问清楚哪些是“必要”的,哪些是“不必要”的。
“除了书房,还有什么地方是‘非必要’时我不能去的吗?”
比如衣帽间最靠近角落的那两组衣柜。
贺珵禹想了想,“没有了。”
沈初时失望,看来衣柜里没放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哦,有一个。”贺珵禹说道。
沈初时来了精神,什么什么?
“四楼天台。”贺珵禹继续道。
沈初时:什么嘛,不是衣柜啊。
贺珵禹察觉到沈初时有些失望,“算了,带你上去看看吧。”
沈初时来了点兴致,看到贺珵禹打算往电梯的方向走,赶紧制止道:“要不我们走楼梯上去吧。”
那电梯着实太挤了点。
“节能环保。”他弯起眼睛解释。
贺珵禹看着笑眯眯的沈初时。
平时最爱浪费公司资源的人,现在却说节能环保。
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好。”他先一步踏上楼梯。
沈初时跟上,上到三楼时,他瞥了眼三楼的格局。
贺珵禹说这一层只有书房,他不觉好奇,书房这么大吗?
别人霸总都是睡八米大床,难道贺珵禹坐的是八米书桌吗?
贺珵禹拐上四楼的阶梯时,回头看到沈初时正东张西望地观察着三楼的情况,他眉峰下压,眼底的黑雾也随之聚拢。
来到顶层,沈初时踏入天台,被眼前的景象小小地惊艳了一下。
不愧是豪宅,视野不是一般的开阔,不仅能将蜿蜒而过的江流一览无余,还能远眺对岸的5A级森林公园,换个方向的话,繁华的CBD也尽收眼底。
站在这样的地方,颇有几分王者睥睨天下的意味。
只是……
沈初时环视了一周,这天台是不是太潦草了些?
像这种小独栋,楼下的院子一般都会设计成车位,绿化面积不多,如果想要做景观式院落的话,天台是最合适的地方。
贺珵禹显然是这么打算的,只是这院落还处于待施工的状态,比如墙角的泥才铺了一半,围栏边的水池只挖了个雏形,花池里的植物好像也才刚栽上去,只有光秃秃的杆子。
这院落的格局看起来很眼熟。
他想起贺珵禹的微信头像。
没错,这里就是按照贺珵禹微信头像的那张院落设计图进行施工的。
“贺总,这院子是您自己设计的?”他好奇道。
“不是,是我哥哥。”贺珵禹回答。
“哦。”沈初时懊恼地摸了摸鼻尖。
贺珵禹的哥哥,也就是本书的男主贺宴铭的爸爸、曾经的贺氏掌舵人,几年前因癌症去世,他去世后贺珵禹才接手了公司。
根据有限的剧情可知,兄弟两的感情十分要好。
“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提起别人的伤心事,他有些抱歉。
“不用,只是我还没做好,有点乱,所以……”贺珵禹扭头看沈初时,“如‘非必要’你就不要上来了。”
沈初时颇感意外,原来贺珵禹是打算亲自动手施工。
“嗯,我知道了。”他回答得很认真,眼中透出的光也变得格外柔和。
贺珵禹怔怔地注视了几秒,才将视线移开,转身道:“走吧,下去。”
“好。”沈初时应声,看着贺珵禹宽阔的后背,第一次强烈地意识到,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小说里的角色,也不是一个符号似的炮灰,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真实的人。
“哦,对了。”下到三楼时,贺珵禹忽然停住脚步。
沈初时一不留神,脚没刹住,直接撞上了贺珵禹的后背。
“嘶~”他捂着鼻子,怨念极深地看了眼急刹车的贺珵禹。
这人不但有血有肉,还又刚又硬,他鼻子都快要被撞塌了。
“你怎么忽然停下来?”
“你怎么跟得这么紧?”
两人同时发出质问。
贺珵禹看沈初时疼得眼泪都漫了上来,语气立马缓和下来,先开口道:“很疼吗?”
沈初时瞪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捂着鼻子气呼呼道:“鼻子塌了,得去做整容手术了。”
贺珵禹听这中气十足的指控,挑起一边眉梢,笑道:“你这是在碰瓷吗?”
沈初时狠狠剜了贺珵禹一眼:“我这是工伤。”
“好好好,工伤。”贺珵禹怕沈初时真受伤了,赶紧投降,“去楼下,我拿些冰块给你敷。”
沈初时瘪着嘴,耷拉着眉眼绕过贺珵禹先下了楼。
他觉得自己跟贺珵禹八字不合,一天天的,不是撞胸口就是撞后背,他都怀疑自己拿的是不是搏击剧本。
贺珵禹看着沈初时的背影,无奈地弯了弯唇,之后又转头看向书房。
刚才他本来是打算试试沈初时的,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回到楼下,沈初时坐在沙发上,头向后枕着靠背,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检查鼻子的情况。
“没歪,也没塌。”贺珵禹从冰箱取了个冷敷袋过来,站在沙发后方,低着头垂眸端详起沈初时的鼻子。
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视线在空气中交错。
沈初时快速地眨了眨眼睛,从这个角度看,贺珵禹那张英俊的脸十分具有冲击力,他想要坐直身体,却被贺珵禹一把摁住了脑门。
“别动,待会真成工伤了。”贺珵禹把冷敷袋敷到沈初时的鼻梁上,他动作很轻,只让袋子的表面触碰到皮肤,完全没让鼻子承受任何重量。
“嘶~”沈初时倒吸一口凉气。
贺珵禹悠悠道:“我都还没有压下去。”
沈初时: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沈初时:“冷!”
“娇气。”贺珵禹无情地评价道,“忍忍,一下就舒服了。”
沈初时:真的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