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正常了?
年轻医生是新调到南山医院的,这几天医院一片混乱,他一个新人直接被分到了顶层,医院病人的危险程度从下到上逐渐增强,从第四层病人的身体已经开始畸变,不知道在顶层的是什么怪物。
他抱着必死的心和前辈们上了顶层,出乎年轻医生的意料,顶层只有一个病人—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
他看起来没有半分被污染样子,似乎只是睡着了,但身上的各项指标能随机吓死一个医生或研究员。
“他的身体竟然没有异化,真是不可思议。”年轻的医生喃喃自语。
那些污染向潮水一样拍向这个人,随后又迅速褪去。
“准备拮抗剂。”另一个有经验的医生十分熟练地将高浓度拮抗剂注射进去,周秩的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色,两种力量正在以他的身体为战场展开厮杀,这个过程十分痛苦,灼烧感迅速从每一条血管蔓延。
“他还能活下去吗?”有人担忧地问。
“可能吧。”
年长的医生也不确定,这个病人是医院的常客,他的身体情况几乎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但仍苦苦支撑。
就像被某些细细的丝线强行吊着,说不定哪天这些线就断掉了。
……
咔嚓—
周秩握紧长刀,刀刃将扑过来的污染物斩成两半,咪咪一直跟在他身后,看到污染物死亡立刻扑了上去,狼吞虎咽地享用着美食。
它吃了一半,叼着另一半到人类身前。
“你吃吧。”周秩握着刀柄的手在发抖,一半是因为剧烈的战斗,一半是因为污染物长得太恶心。
他调整了防护服的显示功能,现在眼前看到的是真实的世界。
第一次亲眼看到某些污染物的真容时,他僵在原地,等污染物攻击过来才下意识举起刀。
好在咪咪的样子没有那么可怖,他默许了这个“队友”的存在。
咪咪等了一会儿,确认人类真的不想吃,才接着用餐,几条触手插入那具尸体,几秒将里面啃食地一干二净。
周秩扯过旁边植物的叶子随便擦了擦刀,那株植物似乎感到了疼痛,缓缓张开紧闭的花苞,中间是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
这花中间竟然长着一张人型的脸。
一朵花,长了人脸,周秩擦刀的手停下,他怀疑这不是什么异世界,而是自己昨晚写论文写昏过去了在做梦。
花瓣上那一双眼睁开,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纯粹的黑色,人脸花的茎飞速生长,人脸向周秩扑来。
周秩又迅速把防护服的视觉系统调回了儿童模式,长刀向着花茎砍去。
叮—
这花的皮像铁一样硬,一点也砍不动。
他后退了几步,那张人脸停在离周秩几厘米的地方。
咪咪的触手正和植物的茎缠在一起,周秩的长刀直接刺向人脸的部位,就好像真的刺入的人的五官,那朵花迅速挣扎起来。
有些汁液洒在头盔上,挡住了部分视野,周秩用发麻的手握刀,又补了几次。
他暗示自己这是一场梦,或者一场游戏,就像切菜一样。
那张人脸被割了下来,躺在地上,剩下的其他部分也被切成一段段的。
咪咪刚吃完正餐,又添了一顿饭后甜点,和上次的肉类不同,植物的身体组织甜甜的。
它吃完后甩了甩尾巴,跳到人类怀里。
周秩稳住身体,没把这小东西放下,放下也没什么用,反正会再次扑上来。
他望向远方的天空,那里是一片灿烂的橘色。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喝下一瓶营养液,提起刀向着远方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会走向何处,但他一定要回去。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周秩只做了两件事,赶路和斩杀污染物。
在这之前,他只是一个学过粗浅拳脚的普通人,但在这段时间,他的实力飞速增长。
防护服质量很好,污染物的牙齿无法穿透,哪怕被攻击也只是感受到疼痛。
他握紧刀,身边是污染物的尸体,很完整,他已经学会了在战斗中找到污染物的弱点,然后一击毙命。
咪咪享用着美食,它的身型大了一圈,被喂得很好。
它吃饱后又爬到饲主得怀里,怀里有点装不下,它尽力蜷缩着身体。
这里没有黑白夜的交错,天气混乱无序,上一秒是黑夜,下一秒可能就是白天,电闪雷鸣也常常忽然出现,普通人长时间在这可能会发疯。
周秩清理了附近的污染物,这片区域暂时安全,他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坐下,脊背靠在一块大石头上。
咪咪躺在怀里,薄薄的布料将人类的心跳传入的它的耳朵,它习惯了这种声音,心跳声成了助眠曲,使它舒适地蜷着尾巴。
周秩也闭上眼睛,连续的战斗让身体极度疲惫,不过他没睡,这里太过危险了。
四周安静了下来,天地间似乎只有两个活物,还有荒原上从千里之外吹来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