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嘛......

通通不合格。

唯一一个好评，还是来自一个从未给过治疗师差评的客户。

那位客户犹豫再三，给予了凌樲一星好评。

卓尼对这样的结果表示一言难尽。

她预料到了以凌樲的情况想要获得好评有难度，但没想到是这样的超高难度！

她入职宁静海之后，第一次看到测试结果这么差的面试者！

但卓尼知道，凌樲那方面的能力太过突出，高层不会舍得让她就这样离开。

果然，面试官在如此惨烈的结果下，依旧打算再给凌樲一个机会。

这次参与测试的客户与之前的不同，是一位颇为特殊的客户。

卓尼在看到客户信息后，面色迅速笼罩上一层阴影。

凌樲隐隐感觉到卓尼身上的低气压，她犹豫了一瞬，忐忑询问道：“是面试结果出来了吗？”

“不。”卓尼被打断了思绪，她摇了摇头，“下一次测试即将开始。”

凌樲闻言抹了把头上的汗，“虽然我很希望入职，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或许不适合这份工作。”治疗过程对客户来说是折磨，对她来说同样是。

她在数次的测试中感到疲惫不堪，不是体力上，而是理智上，她对中央星的了解实在浅薄，在治疗过程中可谓是大受震撼，照这种情况看，就算再来几次测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一次的测试，不太一样。”她神色间透露出纠结。

“哦？”凌樲稍稍有了些兴致。

“为特殊客户进行治疗，有更多的危险性。”她似有若无地扫了眼虚空处。“出于道德，我有一些话必须告诉你。”

“你还好吗？”凌樲没有对卓尼话里所说的“危险性”提起警惕，而是被卓尼突然变化的脸色惊吓到了。

卓尼嘴唇颤抖，面色发白，凌樲有些担心她是否突然身体不适，“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我没事。”卓尼朝凌樲安抚地笑了笑，“请听我说，特殊客户一般会进行意识疗法，而治疗师需要深入客户的意识深处，这样的治疗模式，治疗师很可能会有心理阴影，甚至.......”

她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她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掩饰着不安，“参加测试的这位特殊客户以往都是由有经验的治疗师进行治疗，对于你这样的新人，难度过大，如果你不愿意继续测试，我可以向面试官申请换测试对象。”

凌樲沉吟，“意识疗法？什么是意识疗法？”

“意识疗法，会将治疗师和客户的意识进行绑定，所谓的绑定，即通过机械辅助，让治疗师的意识，进入客户的意识之中。”

“唔。”凌樲追问道：“机械对人体有副作用？”

“不。”卓尼垂下眼，“机械本身经过实验验证，对人体没有副作用。”

“哦？”凌樲眼珠转动，“那就是进入其他人的意识，会有副作用？”

“普通人的意识世界，会受本人思维影响，比如说，现实中的老师，在意识世界里，很可能也是老师，他在现实中是个遵守规则的人，在意识世界中也会下意识地遵守规则。”卓尼话锋一转，“但我们的客户，并不是普通人，他们的意识世界往往没有秩序。”

“没有秩序。”凌樲眉头跳了一下，“如果“我”在他人的意识世界里受到伤害，会对我自身产生副作用？”

卓尼赞赏地看向凌樲，她只是浅浅一提，凌樲就明白了。“这方面的结论没有确切实验结果，但就目前的案例来看，在意识世界受到创伤，是有可能反馈到人体的。”

“意识里受到创伤？”凌樲皱眉，“是因为意识以为受到伤害，所以即使并没受到实际伤害，也会反馈到身体上？”

卓尼抿了抿嘴，凌樲以为的“伤害”和她嘴里的“伤害”程度完全不一样，但她现在无法细说，“一般情况下，我们会紧急唤醒治疗师，让他脱离意识世界。”她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深入下去，把话题拉了回来，“如果你拒绝进行意识治疗，我这就向面试官汇报。”

“慢着。”凌樲脱口而出道：“或许，我可以试试。”

卓尼瞳孔一震，她差点以为听错了。“你确定？你知不知道，治疗师有可能......”

“叮---”房间内响起叮当声。

卓尼脸色一变，在叮当声停下的下一秒，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他微笑着对凌樲说道：“测试即将开始，不知道凌樲女士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凌樲试探道：“如果这次测试结果通过，我是不是就可以入职了？”

男人的眼镜反着光，“当然，现在由我带你前往意识治疗室，请跟我来。”他侧身示意凌樲跟上。

在前往意识治疗室的路上，男人介绍起稍后凌樲需要进行治疗的客户，“客户现在处于休止期，他需要定期进行意识治疗，此前已经在我们诊疗中心治疗多次，治疗效果显著。”

“休止期是？”凌樲顾不上这样的问题会暴露自己的无知，为了更好的完成测试，直接问道。

男人推了推眼镜，亲切地笑了笑，“你来自X404星吧，我以前对其他星球很感兴趣，了解过一些异星的文化风俗，用你们星球的话来说，他现在属于植物人状态。”

“植物人？”凌樲眨了眨眼睛，“那他的意识世界还是活跃的？”

男人笑道：“是的，处于休止期的人，他们的意识依旧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