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家的酒味浓,只消得喝上一碗,任你是个剽形大汉也得醉倒两天两夜。”老板说着,还摇头做回味状,看样子他是十分陶醉。
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不同的意思。
一刻钟后,两人到了那家酒肆。
果然是很老的店铺,店面也小得可以,摆不下几张桌子,门口的围布发白到透光,酒香从他们踏入这条街上时,就已经闻了个彻底。
顾述先上去询问价格,又说着要打包,却不想,那老板看他一眼,直接回绝了:“我家酒没有带走的说法。”
两人好不容易来一趟,又不可能在这儿喝,于是乎还想继续争取。
大概是来来往往遇见同种类的人太多了,老板直接说:“你走出这条街,再顺着往下走,到了一家最大的酒楼,他家的酒能带走。”
见老板实心实意,两人也不是嗜酒如命的性格,于是走了。
并肩穿行在落雨的小巷里,顾述问道:“照理说,古代打几两酒回家小酌也是常事,怎么他家只能堂食,他要我付打包费也行啊。”
他有些想不通。
“各人有各人的怪癖,说不定人家是秘方不能外泄,别想太多,我们抓紧时间去下一家,马上还要赶回船上。”商瑶青开解道。
两人回到船上时,手上拎着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吃的,不是在路上奔波就是在船上,一直没有机会吃好的。
顾述的房间和商瑶青的一样大,小小的桌子甚至放不全买的食物,有一些只能先放在地上。
正吃得欢畅时,外边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喧闹声。
相视一眼,一起走到门边,刚打开门,正好看见小魏着急地跑过去。
顾述眼疾手快,长手一捞,直接把人放在了眼前,问:“小魏,跑这么快作甚,咱们船要沉了?”
商瑶青十分无语地撇过眼。
小魏虽还只是个小孩,脾气好的不像话,即便听到这种话,也是十分有耐心地回答道:“公子你快别说笑了,是丁排有个妇人要生产了,她们那儿人多,挤得无处下脚,想着要腾间房给那妇人生产。”
说完,他就跑了,事情是当真非常紧急。
“丁排?”顾述喃喃。
商瑶青想了下,“丁排是大通铺,一般一个房间能住下十五个人,照这艘船超载的情况,现在起码住了二十人,倒真的很难办。而且船上房间都满了,哪有多余的?”
“也不知道船上有没有医生。”
商瑶青沉稳纠正:“大夫可能有,但是稳婆不一定。”
两人分析了好一阵,才决定要不然出去看看,能帮上什么也说不定。
等到了地方,他们才发现最多只能起到一个看热闹的作用。
地面上跪着一个痛哭流涕的男子,他身形中等偏瘦,脸色蜡黄,此刻正抓着面前一个男人的裤腿,不要脸面地大哭。
那个还站着的男人也是一脸为难,双手摆着,两条腿有后退的趋势,却一直被男人抓着,无法有大的动作。
两人听了一会儿,却因为双方都不标准的官话而一头雾水猜测了好几个版本还是感觉不对味。
于是,商瑶青先和旁边一位衣着鲜艳的妇人搭话,“阿姐,这是发生了何事?怎得哭成了这样,船上的人也不管管吗?”
妇人看过来,商瑶青习惯性笑了下,显得她素白不施粉黛的面容更加亮丽,妇人一怔,貌美的女子不少见,面前这人清绝出尘又不失灵动倒是从未感知过,她不禁一喜。
“阿姐?”见对方好像怔住了,商瑶青不得已再次出声提醒了一下。
“哦哦,你问这个啊,地上的那个瞧见了没?他家媳妇要生了,船上没有稳婆,求着那个老大夫进去给要他媳妇接生,人不愿意,可不就现在这样了。”夫人三言两语,一下就把事情全貌勾勒完了。
商瑶青与顾述对视一眼,正要退出去,妇人却一把抓住商瑶青的手腕。
她笑眯眯地道:“妹子啊,你今年几岁,家中可有婚配,住在哪儿?我夫家还有个弟弟不曾定亲,他相貌甚佳,手脚也勤快,今年才十八,正是好婚配的年纪。”
商瑶青呵呵地笑,“已有婚配已有婚配。”
听她这样说,妇人的脸上露出点遗憾来,但还抓着她的手不放,“妹妹你的手可真嫩啊,脸俊手又好,一看就是精心养出来的,真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