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踏入季家庄大门,便忽感今日门中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临安季氏是五大世家之中,最以景色出名之家。且家规开放,未有严格的作息制度与地点规定。
若换做往日,到了晚饭之时,不少弟子都会三两成群,将餐具杯盏挪至院中,边赏院中美景,边在水池旁谈天用膳。一进门便可听到少年们的欢声笑语。
可今日,庭院之中却空无一人,着实奇怪。
上次看到这般奇怪的场景,还是清河宁氏灭门之时……
柳拂雪的心脏狂跳不已,疯狂压下心中那强烈的恐慌,不知不觉间,连脚下的步伐都加快了不少。
二人一路穿过走廊,进入主庭院。
终于在这里,看到了乌泱泱的一大片人群。
柳拂雪猛地松了一口气。
可还未吐出口,便瞧见这庭中弟子来回穿梭,吵吵嚷嚷一片,毫无秩序,混乱不已,全然不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世家弟子之态。且其间不仅青衣松纹的临安季氏弟子,还有许多白衣云纹的锦官白氏弟子,和蓝衣兽纹的长安段氏弟子。
柳拂雪皱了皱眉,上前一把抓住一个季氏弟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与季氏兄妹的关系好,虽不常来季家庄做客,却是人人都认识她的。那被她拉住的弟子也不例外,认出了她是谁,脸上的慌乱一扫而空,如同看到救心一般,忙道:“柳姑娘,您可算回来了!您快去看看吧,宗主……宗主死了!”
“你说什么?!”
脑中顿时一颗惊雷炸响!柳拂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的就想否认,震怒道:“你疯了?这种玩笑也敢随便开?!”
那季氏弟子被吓的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没开玩笑……”又看到了她身后的白渚清,忙求助道:“柳姑娘,白公子,我真的没开玩笑!”
柳拂雪死死地盯着那人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半分“虚假”之意,却终是徒劳无功。
季宗主……死了?!
她连忙放开那名弟子,低声道了句:“抱歉!”便顾不上多解释了,飞快跑向议事厅的方向!
等他二人赶到时,议事厅已然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观的弟子包了个严实。柳拂雪奋力冲开一条道来,却只是在门口站立。
“爹!”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响彻屋顶。
只见正厅之中,季氏三大长老正站立其中,身后跟着的,则是他们座下最得力的弟子。而高堂之上,季清明的尸体正坐于堂椅之上,双手垂于扶手两侧,头颅歪向一边,脖上的血痕清晰可见,嘴唇发白,双眼紧闭,早已全然没有了气息……
“爹!”季临风半跪与椅前,泪水已洒了满面,疯狂的摇晃着季清明的尸体,试图以此唤醒眼前人。
而季疏影则瘫坐于另一侧,眼神微红,杏唇微张,两条泪痕顺着脸颊划下,亦是满目不可置信。
竟是真的……
柳拂雪茫然的看着堂上熙熙攘攘的人,一时脑中嗡鸣不已,再听不清任何声音。
她想去安慰安慰师姐,可脚步刚踏出去一半,便迅速收了回来。堂上长老皆在,她没有资格参与其中。
“唉——”只听一声长叹,堂上竟有人率先开口了。
“这这这……这究竟是何人作为?!”是三长老。
“师兄,你怎的会变成这样?!”二长老目露震惊上前几步,似是想扑到季宗主身前,却被季临风一个眼神,瞪的心中一惊,只好悻悻的收了手,退回去,摆出一副悲伤之态,抬袖抹了抹眼角若有似无的眼泪。
大长老愤然一甩袖,怒吼道:“来人,给我查!所有临安季氏弟子听令,立即封锁季家庄!哪怕是一个苍蝇,也不准给我放出去!”
“是!”只听雷霆应答一声,在场凡季氏弟子瞬间集合而去,一时间,在场竟只剩锦官白氏与临安段氏之人。
这些人,他们当然无权驱动。
白中天背后站于一派白氏弟子之前,眉头紧皱。而段氏派来的长老,亦是同等姿态。
季大长老一拱手,道:“今日我临安季氏宗主无故横死,无端遭此变故,必定得查明罪魁祸首!还请委屈各位道友,移步至偏院休息,待我等查明真凶,必亲自向各位道友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