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峰摇听到危宴宁这么说,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究竟在期待什么,难道危宴宁会对自己说什么好话吗?
任峰摇觉得有点好笑,他扯着危宴宁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扯离了自己的颈边,“死到临头,你就只顾着骂我?”
危宴宁眼周布满细密的红丝,定定地看着他。两人对视一阵,任峰摇道:“算了。”
他跟危宴宁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不能一笑泯恩仇的呢?他松开了抓着危宴宁头发的手,改去扯他的嘴角,“你给我笑一下。”
危宴宁像感觉不到痛一样,丝毫不顾任峰摇扯着他嘴角的手,欺身上去,两只手紧紧箍住任峰摇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任峰摇只好放开他的脸,改用手去拽他的手臂,可是没有灵力的任峰摇力气没有危宴宁大,只能任他紧紧抱住自己。
任峰摇推他的肩膀,推不动,斥道:“放开!”
危宴宁拒绝道:“我不放!”
任峰摇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出来,他也不再动了。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什么办法都没有。
不知道那个设置这个阵法的人出现后,看到危宴宁这副幼稚的样子,会不会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
任峰摇口中那个设置阵法的人,正在百里之外的城镇上,感应到阵法有人闯入,亦是一惊。
走在他前面那个形貌昳丽的少女,见他停下脚步,落在后面,回首问道:“怎么不走了?”
柳时樾看了一眼潘琼英,又看看自己手中那张突然出现文字的符篆,它在提醒自己,潘琼英出现在幻花绕情阵中,阵法已经开启。
柳时樾笑了笑,“没事。”
两指一搓,那张符篆无火自燃,不留一点尘埃。他三两步走近潘琼英,“今晚的月亮正圆,要不要租一条船,去湖心看月?”
潘琼英低下头,湖心看月吗?
小时候,她娘还没有离开潘家的时候,她也试过在月圆之夜泛舟湖上,赏月亮,吃螃蟹。她想喝娘亲的桂花酒,娘亲就会用筷子沾上一点给她尝尝。如果不小心被爹看见了,爹爹就会皱着眉说小孩子喝什么酒。娘亲则会理直气壮地回道,琼英迟早会修炼,这点酒根本就伤不了她的身体。
潘琼英已经多年不赏月,突然想去看看了。
“好啊,我们去游湖吧”
上了船,潘琼英兴致很高,她让船夫朝着倒映在湖心的月亮划去,自己往身上找了找,没找到趁手的东西,于是拿着一小袋灵石,用上巧劲向湖中月扔去,却怎么也打不碎那轮圆月。
这样玩了一会儿,潘琼英累了,这时船上也备好了酒菜,两人便坐下,喝酒赏月。
潘琼英举着酒杯,眼睛却在偷偷看柳时樾。他跟往常一样陪在自己身边,从来不扫自己的兴,但她却觉得柳时樾跟平时不一样,有点心不在焉。犹豫了一下,潘琼英决定直接问:“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心事?我没有心事啊。”
潘琼英看了看他面前的酒菜,跟刚上的时候一样。他这样不喝酒,也不吃东西,刚刚自己在船边拿灵石丢月亮的时候也不参与进来,这样跟平时自己带着护卫出门有什么两样?
潘琼英顿觉兴味索然,于是放下酒杯,对柳时樾道:“今天已经挺晚了,我们回去吧。”
柳时樾像是刚刚才回过神来,“这就回去了吗?”
潘琼英就在眼前,可柳时樾还是很在意符篆给他传递的信息。
他为幻花绕情阵花费了很多心血,虽不指望能通过这个阵法跟潘琼英有什么进展,但这个紧要关头却不可以出差错。
于是柳时樾对潘琼英一笑,“那好,我们就回去吧。”
刚踏入山庄,柳时樾便感觉到山庄有陌生人闯入。他安顿好潘琼英,自己则独自去了幻花绕情阵。
幻花绕情阵已经开启,有两个男人昏睡在他用千年梧桐木打造而成的大床上。
柳时樾顾不上那两个男人,掐起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空间内的花朵越开越盛,绚烂至极,接而,盛开的花朵逐渐开始凋谢,花瓣掉落,花茎枯黄,原本充满生机景象变得破败。
在这片死寂中,在一堆残花深处,还有一朵不败的花。那花一枝并蒂,结出一红一白两朵,散发出妖异的香味。
这株碧落双华已经在万柳山庄养了七八十年,一直是花苞的状态。遇到潘琼英后,柳时樾才想着用幻花绕情阵将它催熟。碧落双华再加上幻花绕情阵,潘琼英那点小困扰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