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医馆开门营业,但五天过去,没有一个人来看病。
云水县的多数百姓生病后会习惯性的去杏林堂看病,而不是去一个新开的、没有信任基础的医馆看病。
面对这一情形,时砚青也是早有预料。
她并不着急,而是耐心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在云水县百姓面前出场并打响名声的机会。
······
清晨,阴雨朦朦,风轻轻吹过带了丝丝寒意。
这几日降温的厉害,添衣不及时就会受寒,因此医馆隔壁的药铺就有了许多生意。
颜容穿了身桃红色的厚实袄裙,外披嫩黄的外袍,她从里面走出,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热气的姜汤。
“夫人,这姜汤我可以不喝吗?”语气可怜巴巴的,带着女儿家的娇俏。
时砚青端坐在桌前,正在翻看药铺的账本。她听到颜容的话,视线从账本移开,抬头看向面前颜色娇俏的女子。
“不行。你刚才可是淋雨过来的。虽然外面的雨不大,但喝碗姜汤预防一下也好。”说着,她不知想到什么,眼眸带了几分笑意,“我让淡叶煮的时候放了糖,一点也不辣。你喝喝看?”
颜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微微抿唇,“那,我喝一口看看。”
说完,她伸手将碗放到嘴边,唇微微沾了下姜汤的边缘,不带她反应过来,一丝甜意就浸入心里。
真的不辣。
见颜容乖乖喝完,时砚青摇头轻笑。
正在这时,一个人突然从门外冲进来,步履慌乱,十分急切。
“大夫!”
“有没有大夫,我相公突然晕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时砚青在妇人冲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立马起身走了过去,“他现在在哪里?我是这的大夫。”
妇人看到是个女大夫,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她就指着外面道:“我相公就倒在外面。”
走出医馆,左手边不远处正围了一圈人。
时砚青提着药箱往那处走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晕倒在地,面色苍白,口唇无华。
他旁边正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在守着。
那小男孩眼泪汪汪,蹲在男人身边,手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角。他看见时砚青身后的妇人时,害怕的神情一下没了大半,连忙唤道:“阿娘。”
妇人连忙上前抱住小男孩,“娘在,娘在。小虎不怕啊。”
这边母子俩在交流感情,时砚青则是走到男人身边蹲下,伸手去把脉,指尖触碰到手腕后只觉得冰凉。
围观的人群并没有散去,反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时不时传来几句碎语。
“杏林堂何时有了位女大夫?瞧着年轻,也不知道医术怎么样。”
“肯定比不过许大夫,许大夫的医术可是县里数一数二的。”
“这可不是杏林堂的大夫,你瞧见那边有间新开的医馆没,准是那里的大夫。”
“竟然是新开的医馆,也不知道医术如何,不会没几月就闭馆了吧。”
时砚青听着这些,唇角微弯,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她收回手,侧目看向一旁的妇人。
妇人怀里抱着小男孩,正紧张地盯着她。
“大夫,我相公他,他现在如何?”
时砚青看了眼跟过来的淡叶和颜容,温声道:“地上凉,还是先将他带回医馆。我扎上几针便可醒来。”
妇人闻言,连忙点头。
之后几人便在围观百姓的帮助下,将男人带回了医馆。
时砚青取出药箱里的银针,扎入男人头部的几个穴位,她指尖微动,银针立马颤动起来,肉眼可见的银色的分影。
等颤动的银针停下静止后,男人紧闭的双目动了下,守在一旁的妇人见状,面上露出喜色。
“他醒了。”
时砚青将男人头部的银针取出,放入一旁的小木盒里,之后这木盒里的针会进行清洗消毒,以便重复使用。
待男人醒来从妇人口中了解事情经过后,他连忙起身道谢:“我这几日时不时有些头晕目眩,本打算找时间去杏林堂看看的,没想到今天却直接晕倒了。不知大夫可有诊出我这是因何缘故晕倒的?”
时砚青目光微动,她温声道:“你这是失血过多而导致的晕厥,只需补养气血便好。”
妇人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泪水肆意。
“相公,都怪我。要不是我让你去山里,你也不会受伤。如今也不会这样。”
“怎么是你的缘故了。”男人连忙安慰,紧握着妇人的手。
时砚青在一旁听着,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摩挲着指腹,转身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准备将药方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