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哒耶战吗?”蓝斯囫囵说出来,这句话的字数有点多,烫嘴,他还是说出来了。
“是啊!宝宝鱼别乱看,赶紧回去睡觉,别明早又发起床气。”这条人鱼很聪明,郗岁聿赶路闲着没事时才教几个词句,平时就偷摸听人说话。可这两三天的功夫,这鱼也能稀碎地学会,时不时还能蹦出几句完整的句子。
蓝斯点点头,原来打野战是交.配。
郗岁聿想到什么,问:“能说自己的名字吗?年龄呢?爸妈在哪?”
蓝斯似懂非懂摇摇头,这群人类平时说什么他才能学什么。这些问答没说过,蓝斯不知道怎么表达。
行吧,郗岁聿琢磨着回基地后买些儿童课本,比他半吊子老师好用多了,他没幼师那个耐心。
回到他们那块休息地时,年晚和女队友正闭着眼睛。林惊风男队友睁着眼,守岗中。
蓝斯假装休息,实际上把水母叫了起来。
伴生者和海族首领一样,都需要三个月的生长期,也需要和蓝斯一起面对那些厮杀,游走千里来到污染区的第一层。
先前为隐藏身份和养伤,水母见到郗岁聿后直接变成了迷你大小。
现在的一鱼一水母已经完全不担忧这群人了。
蓝斯:[你找点双方的东西,交换一下,看看他们什么反应。]
水母举起触手:[好。]
夜色之下的水母近乎透明,它又把自己再变小些,乍眼看去像是杂草尖上的一滴露水。
凌晨五点,天边的黑云变得薄稀,是要天亮的预兆。
“妈蛋!老子的珠宝呢!那可是我妈给我的!”刀疤男的大嗓门响起,划开众人的浅薄睡梦。
刀疤男质问白发女:“你偷我的?”
白发女眼皮惺忪,打了个哈气:“你那块石头?我偷个屁啊,要偷早偷了。”
眼镜女:“也不是我,我们是一个队的。”
“那去哪了?丢打炮那儿了?”刀疤男立马往那棵大树走去。
来污染区的几天,年晚一个好觉都没睡好。睁开的眼皮下是一阵乌青,下意识看看手表,确认时间。
却惊奇地发现手腕上空空如也,年晚背后涌出冷汗:“我的手表不见了,是你们谁拿了吗?”
队内几人皆否定。
女队友先问:“很贵重吗?”
“没,普通买来的,没什么特殊意义。”年晚皱着眉解释,疑惑:“白天掉的?可我一点也没听见声音。”
言外之意,今晚可能有东西出现在她身旁。
郗岁聿神情认真,说:“先把这附近搜一搜,看看有没有线索。随后离开。”
蓝斯看着这两方人忙碌,心情愉悦地摇了摇尾鳍。只需要等待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好好看戏。
水母窝在蓝斯的锁骨里,得意:[他们会打起来吗。]
蓝斯也不知道,现在是看戏时间。
他听出郗岁聿的意思了,快要到人类基地了。蓝斯要为进入人类基地后做抉择,这两方对自己好像都很想要,不同队伍的选择,也会影响他计划的进度。
郗岁聿实力不低,想来在人类中地位也会高。可蓝斯现在需要隐藏身份,如果跟他,会不会有暴露海族首领的身份?引来那些海洋污染作俑者的暗算。
三人组不怀好意,但身份普通。可他们貌似是要把自己卖了,或许自己可以和他们交易,蓝斯有很多漂亮的珍珠与宝石,从而换取自己想要的。
蓝斯不偏袒任何一方,他只要对自己有用的。
以及他这条蓝粉色的尾巴,与人类太不一样了。蓝斯低了低头,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人类会直接抓捕他。
那他就只能躲在水里了,听游往的鲫鱼说那有臭水沟。说那附近人不多,而且有很多可以可以遮挡的垃圾,不容易被人发现。
鲫鱼还说,如果王饿了,可以吃它飘在水面的兄弟姐妹的尸体。人类基地里还有很多高高的房子,都是方方正正的,特别坚硬,那是人类的巢穴,里面拥有很多东西。
蓝斯谢谢它,并记下了。
差点把大树翻个底朝天的刀疤男无功而返,烦躁地骂骂咧咧:“哪个王八蛋拿走我的,等我找着了,非弄死。”
正巧对上在在翻石头的林惊风,突然,刀疤男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帽子里,刚刚一闪而过的亮光被刀疤男捕捉到了。
刀疤男伸手拿起,是他的那颗珠宝!
“奶奶的,你偷老子东西!”刀疤男气不打一出来,当即就拿起猎枪对着林惊风。
林惊风下意识拿出盾牌,瞧见刀疤男手中的长命锁,这一个就是他的珠宝了。
“别别别,不是我啊!我怎么可能偷你的这个,还放帽子里,我有病吧。”林惊风弯手摸摸帽子,觉得这珠宝莫名其妙啊。
“放你的狗屁!这珠宝是我妈给我的,我一直戴着呢,从来没丢过!”刀疤男大吼,这一吼把其余人都引来了。
郗岁聿听完他们的话:“行了行了,别吵了。他家买一万个你这种珠宝都不是问题,在污染区有什么好偷的,还不如偷包饼干来的实际。”
“别给他人做嫁衣啊。”郗岁聿提醒道,“小心海怪。”
“啊——我的手表也回来了!”年晚抬步踩到东西,捡起拿着手中细细观察:“上面好像有点湿,我不确定。也可能是晚上空气湿度高和气温低。”
刚刚把手表悄悄吐出来的水母:[……]
[好像是我的口水。]
水母连忙伸触手擦擦嘴巴。
蓝斯:[。。。没事。]
水母的体内拥有储存功能,可以装一些东西。
听到年晚这话,刀疤男冷静下来了。亲一口后连忙把珠宝收好,这是他老妈给他的唯一礼物,做赏金猎人这些年一直保佑着他。
海怪可不是小事,有些贼得很。
来不及细究了,两方人先起身离开此地。
跟着大队伍的蓝斯有些郁闷,这些人类真是谨慎。
想象中的大吵和大打都没有出现,反而是被水母的口水吓到了,连忙起身离开。
难道是自己的伎俩太幼稚了?蓝斯苦恼,为什么人类不可以笨一点,简单一点。
蓝斯在水里赶路时,碰见两只在“跳舞”求偶的弹涂鱼,跳着跳着就大打出手。蓝斯给它们当裁判,不到十分钟,轻松解决这场对决。
赢家抱得美鱼归,输家心服口服,三条鱼还都很开心地和蓝斯贴贴。
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不到十五分钟,一行人踏上返回人类基地的路程。
在可能出现的未知海怪前,众人不再纠结丢东西的事情。
一路向北走去,初阳破云,晨风徐来。
可蓝斯有些累了,这几天他一直跟着他们在岸上。郗岁聿压根不敢放他进河里,生怕他下一秒游走了。
不仅如此,蓝斯也没吃好喝好,每天就几条鱼打发他。
蓝斯还不如回河里捡田螺和水草吃。
“累,水。”蓝斯板着脸对郗岁聿说,不满地晃晃鱼尾。
“不走,水。”蓝斯又说。
郗岁聿看着不开心的宝宝鱼,难为情又带着一丝歉意:“真的?那你跑了怎么办?我从哪找你?把你家地址告诉我。”
一旁已经将链条拿在手中的女队友:“……”
虽然很需要这条人鱼,但郗队这话也真是够坏的。
好你个邪恶人类,他都耐心陪这些人这么久了,还一点没伤人。结果连下下河都不行,蓝斯心中鬼火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