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就算我的水平没有下降,我的自尊也不容许我接受自己带着这种半吊子的表演到赛场上。”
严肃认真的眼神让时满到嘴边的话语一时间卡住。想到刚才电视里看到的那场绝美的表演,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
他快速地眨着眼,轻声道:“我喜欢你的表演。”
杜施宁怀疑的打量着他,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你对这方面又不了解,谈何喜欢?”
“不了解就不能喜欢吗?”时满反问,“感觉是无法用言语具体描绘的一种抽象东西,我喜欢你的表演更是发自内心的本能。”
真挚坦然的话语让杜施宁一瞬间恍惚了。内心猛然一紧,她狼狈地移开视线。
“油嘴滑舌。”
“你这话相当于否认了全世界所有一见钟情的人。”
“这个和那个是两码事。”
“我认为是一码事。”
“难道你要说你那出自本能喜欢我的表演同样也是发自内心的对我一见钟情?”
“……”
时间还在悄然流逝,在一片寂静当中两人的呼吸彼此交汇。
视线相互交错,两人在彼此的眼中都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没有逻辑的对话让杜施宁心中的躁动达到巅峰。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客厅里还在不断传来电视的声音,杜施宁和时满凝望彼此,试图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什么。
许久,时满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率先败下阵来。他声音沙哑,“不喜欢就不会答应杜教授照顾你了。”
呼吸骤然一顿,睫羽轻颤着。对上时满那双夹杂着除隐忍外还有其他她看不懂的情愫的双眸,杜施宁垂下眸,“我不觉得你喜欢我。”
“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我见过初棠谈恋爱的样子。”
“在你身上我感觉比起喜欢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杜施宁觉得肯定是因为杜言峰拜托时满要照顾好自己所以时满才会将这种责任误认为是喜欢。
电视里开始播放别的体育比赛项目。
时满陡然笑出声,起身揉揉杜施宁的脑袋,“年纪还没我大的人在这里说什么老成话。开个玩笑而已。”
“这个玩笑不好笑。”杜施宁一脸认真。
“但我也真想见你表演一次。我还没见到过花滑选手在我面前表演过呢。”
时满收拾着残羹剩饭,端起碗盘默默去洗碗。
杜施宁住在这里真的能明显感到自己被时满照顾的很好。他清楚自己的饮食习惯,也会顺着她的脾气让自己做想做的事情。
如果是以被监护人的角度来看的话,他会是一位合格的监护人。
如果是以喜欢的角度来看……
不,没有那种角度。
时满刚才的眼神是认真的。她知道。
她心里有一瞬动摇过,只是下一秒就被否决了。
两人在过年的时候才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更别提什么认识。就连沈初棠当初谈恋爱也是和卢桑认识了很久才定下的关系。
杜施宁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但她相信时满想看一次她的表演那句话是真心的。
看着厨房里那道挺拔的背影,杜施宁撇撇嘴。
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要时满跟自己说一声自己肯定是愿意展示一次的。何必用那种无聊的玩笑话试探她。
脑海里翻阅着自己还算熟悉的曲目,杜施宁在心里默默考究表演哪个比较好。
时满洗完碗后打算出门。杜施宁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要去哪?”
“慢跑。”
“这个点?”杜施宁瞥了眼时钟,现在才刚刚晚上七点。
“嗯,假期也不能拉下训练。”时满说完就关上门。
杜施宁眨巴着眼,仰头望着天花板。总感觉他刚刚那句话是在暗指自己不久前说的训练的事情。
她起身在客厅来回踱步,干脆换了身衣服也悄悄跟着出了门。
时满在小区里大概的跑一下,杜施宁下来时正好赶在他跑完一圈。
她顺势跟在时满身后保持一个不算远但也不至于跟丢的距离,跟随时满跑出小区,然后地方越来越偏僻。
夜间的小路空无一人,路边的落叶被风卷起,树叶发出飒飒的声响。
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加上体能的不足脚步逐渐慢下来。杜施宁弯下身子喘着粗气,想抬手擦脸颊的汗水却想起自己什么都没带。
不情愿地打消擦汗的念头,下一秒一条带着浓郁荷尔蒙气息的毛巾丢到她头上。
眼前忽地一黑。时满不知何时回到她面前,眼里正带着戏谑打量着她。
“擦擦。”
杜施宁拿下毛巾,嘴唇有些发白。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试图让自己没那么疲惫。
时满:“你跟我身后干什么?”
“突然想跑步了不行吗?”
杜施宁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只是想到选拔赛的事情心里有些焦虑不安。
“行。那你加油,我继续了。”
时满说完,转身留杜施宁一人在原地。
杜施宁环视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咬咬牙跟在时满身后。
她只是忘记带手机了,并非找不到来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