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正好同一个城市你出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时满帮忙。”杜言峰说着,看向时满。
时满带着浅浅的笑容点头,夹起肉往嘴里塞,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发表意见。
杜施宁弱弱地举手:“爸,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虽然在同一座城市,但是不在一个区?”
云城虽然是个普通的二线城市,但地域辽阔,每个区之间都隔得比较远。
杜施宁打从心底排斥添加一个陌生人的联系方式。时满是她爸的学生又如何,又不是她的学生。
“是吗?”木云烟看向时满。
时满放下已经扫荡一空的饭碗,终于开口说了这场晚饭里的第一句话:“我在徐江区。”
杜施宁嘴唇张到一半,话还没吐出来木云烟抢在她前面开口:“这不巧了嘛!小宁也在徐江区。说不准以后有机会经常碰到呢。”
杜施宁:……
张开的嘴默默合上。
她很想说她没事不会往消防局跑,但显然餐桌上这个情形不适合说出这句话。
杜施宁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年父母催她回家比前几年还要着急,原来都是这个人的原因。
想着,杜施宁看向时满的眼神也愈发不友好起来。冷清的双眸里染上不满,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个自始至终都神情自若的男人。拿着筷子的手无意识的加了几分力道,白皙光滑的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见。
时满感受到杜施宁炙热的视线,视线回落在她身上回以一个疑惑的目光。
杜施宁扭过脑袋,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那正好,你们俩可以相互加个联系方式。这样以后小宁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时满帮忙。”说着,杜言峰看向时满,时满顺从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我不——”
木云烟赫然放下筷子。碗筷撞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落在杜施宁的耳边宛如一道死神的低吟,杜施宁的心里颤了颤。
“我没有异议。”
高傲的头颅终究低下,她拿出手机将二维码放在时满面前。
时满直接手机一扫,发送申请。
在木云烟胁迫的视线下,杜施宁不得不同意添加。
“不好意思啊时满,到那边还要麻烦你多照顾一些她了。”杜言峰拍拍时满的肩膀。
“是啊,毕竟我可不好伺候。”反抗无效但心里有气的杜施宁只能选择口头攻击这种懦弱的方式一边嚼着肉一边口齿不清道。
“比如?”时满好奇。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家务也不会做,一点小伤小病就哭着找妈。”
“原来如此。”时满垂下眸认真思考着点头,随后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我觉得你已经是一位成熟的大人了。后者可以学着忍耐,前者如果有需要我又正好在假期我可以帮你。但如果你真的病到不得不需要人照顾的情况我也会来照顾你。”
完美的话语让人挑不出任何的语病。
木云烟看向时满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满意,也跟着开口:“就是,都多大的人了,别因为一点小病小伤就哭着打电话给我。尤其是上次你切个橙子切到手指,流那丁点血在那哭爹喊娘要死要活的,我都不想说话,我又不是医生。”
“有那个时间哭你去找张创口贴贴上伤口说不定那会儿都快好了。”
杜施宁:……
她默默拿出手机给时满发了一条信息。
?我讨厌你。?
时满的手机屏幕一亮。
看着屏幕上那四个字,抬眼朝她一笑。他的眉眼微微上挑,整个人笑起来朝气又温柔。
啧,活人味真重。
杜施宁避开视线,低头装鹌鹑。
时满确实是因为排班的问题才没时间回老家,他在杜家待了两天后在大年初二一早就离开了。
在杜家待着的时候总是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和木云烟聊着天,将木云烟哄的心花怒放。
杜言峰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自豪与骄傲,就差把“你来当我家女婿”几个字写在脸上。
对于自己大学老师的这个想法时满只是笑笑,没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
每次杜施宁从房间里出来一趟都觉得自己跟这个家格格不入。
她拿着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看着一旁其乐融融的氛围朝天翻了个白眼撇嘴。
好巧不巧被木云烟抓住,她被木云烟揪着强行坐在客厅。杜施宁默默地将自己缩成一团也不说话,就抱着个杯子看着电视发着呆。
好不容易熬到年初五,杜施宁一张机票毫不犹豫的飞了。
“你记得在那边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找时满。他会帮你。”临走前杜言峰还在不放心地叨叨着。
“我放在你行李箱里的那些肉啊,年糕啊你记得给小满送过去。”木云烟也在一旁提醒。
杜施宁默默听着,等他们结束后才悠悠点头。
“我知道了。”
反正回到那边送不送都是自己的事,只要自己不说谁又知道有没有去找那个男人。
杜施宁不觉得时满是会告状的那种男人。
一星期后。
杜施宁窝在沙发里打着瞌睡。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一点一点的,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窗户上的纱窗拉了一半,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精致小巧的脸上。
正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浴,一道刺耳的手机铃声赫然响起划破了这一刻美好的寂静。
杜施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嘶哑。
“喂?”
手机那头沉默了半晌。
杜施宁只听到那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紧接着——
“喂什么喂!杜施宁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做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