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字落下,俞沉眠满意拿起纸张,这下总找不出错了!
月色朦胧,透过小轩窗,室内静谧清芬,俞沉眠笑眼弯弯,明日就找机会放到赵先生书房。
天刚微亮,俞沉眠起身去了书院,今日她就不信还能遭到暗害!
俞沉眠脚步轻快,走到书斋座位处,左前方已然端坐一人,脊背挺直如松柏,一身白衣飘飘然,神情专注,书角卷起了边。
爱学习又如何,俞沉眠记仇得很,上次他没挺身而出,即使多么博学,在她心中的地位也是大打折扣。
俞沉眠眉眼疏淡,乖乖坐下,提前拿出来书 ,今日定要好好表现!
不知不觉,课室热闹起来,马上便到上课的点,俞沉眠两耳不闻窗外事,顾好自己最重要。
“今日我们学习古理之道,授课之前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眼中的道是什么?”
宋予呈环视一周,目光炯炯。
“这……什么道啊?我们是人,可不修道!”
“说什么呢?此道非彼道!”
“那你说说看,你的道是什么!”
两人小声争讨,俞沉眠一脸正色,目视前方。
“心之所向就是道,想什么便做什么,不受约束,勇敢追求自己热爱的东西。”
章复池突然出声,腿翘着放一边,恣肆无忌。
这话也让人惊叹,可也钦羡,不禁想:章府家大业大,盛宠不衰,有这样的家世底气能不足吗?
宋予呈也只是轻轻看向章复池,既无夸赞又无不满,后渐渐略过章复池,将视线投向他身后的俞沉眠。
眼神捉摸不透,半晌才开口:“沉眠,你如何看?”
俞沉眠挺直身板,刚从章复池的话里醒过神,略一思索道:“我认同章公子的话,不过他只说对了一半,道就是在遵循礼节道义基础上作出行动,需要用道来规范身心。”
宋予呈满意地收回视线,没过多解释。
只是俞沉眠心中却不安稳,整节课心不在焉,宋先生为何提这个话头,只是想考考大家?又或是因前几日她砸赵先生的事?想给她一个忠告?
此事要尽早解决,否则就是赵先生心中的一根刺,时刻都能找机会刺了她……
课后,看着前方章复池睡死的身躯,蓝色发带软绵绵坠在后背,和她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
颜春该和他说过那件事了?不知他的态度如何……
周围这么大动静他能睡得着?俞沉眠抚额,不管了,必须同他通一下气。
她拾起桌上的笔,将笔尖对准自己,身体前倾,用力戳了戳章复池的后背,他的身体好像僵住了一瞬,还是没醒。
难道是没感觉?俞沉眠握紧笔,又一次下手,直到感受到笔触碰到□□。
还是没反应,俞沉眠皱眉,难不成将他摇醒?不行,太明目张胆……
俞沉眠转动眼珠,或者假装撞到他!总之,他醒来就好。
才思索明白,章复池转过身来,瞟了眼俞沉眠手中的笔,又撩起眼皮盯着俞沉眠,睡眼蒙眬,射出锐利的光,似乎能将她刺穿,仿若在说:你最好有什么大事!
俞沉眠后背发凉,将笔“哐当”扔桌上,下一秒便挂上了得体的笑容,眼睛弯弯,巴掌大的小脸顿时灿烂无比。
章复池熬了一节课,困倦至极,身后的骚扰没停过,这才转身。
掀开眼皮却见到了一张笑靥,明媚阳光,不似男子般沉郁,一时竟晃了眼。
俞沉眠见他盯着自己好半天没开口,腹诽:真是倒了大霉遇到一个个大爷!
刚欲起个话头,却被宋先生打断,只听上头传来一声:“沉眠,随我来一趟。”
俞沉眠抬头对上了宋予呈严肃神情,立马站了起来,恭敬道是。
嘴上功夫做足,可现下面前这位才更应该安抚吧?!
俞沉眠额上冒汗,瞧见章复池双眼泛上阴戾,一副想捏死她的模样,赶忙双手握拳,匆匆道:“章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去去就回!”
章复池面前闪过一道风,天青色身影一跃而过,她这是故意的?!
看这幅狗腿模样,这瘦小身子,还想英雄救美,不被吓跑就谢天谢地!
一旁顾远鸣脸色黑沉,似有所思般看向俞沉眠的桌面,适才他观察好一番,俞沉眠宝贝似的拿着一个东西,夹在书页中。
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
顾远鸣丝毫不顾忌同伴们的眼光,几步上前至俞沉眠的桌旁,眼底漫上冷厉,大手一挥,将所有书本掀落!
书本四散,声响之大,引得整个书院的人看来。
其中何评衍瞥来一眼,带着批判厌恶,极为不耻此种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