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商人定要听颜春弹奏一曲,怎么说都不听!就怕后面又出意外!章公子什么时候过来啊。
“弹得好!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颜春姑娘可否单独与在下品茗,交流乐曲?”
景娘嗓门大,赶忙上前一步,道:“张大商人,不是说好就听个曲儿?我们颜春啊,卖艺不卖身!”
周围人见到颜春姑娘已是心满意足,不愧是章公子看上的人,至于张大商人提出的要求,这可算上异想天开了!
若是被章复池知道,只怕把整座凤鸣楼掀翻了天。
“哼!卖艺不卖身?大家来这凤鸣楼做什么?不就是找乐子吗!我不管,今日我来到这儿就得听我的。”
俞沉眠个头小,左挤右挤,见缝插针来到了前面。
她重重呼口气,这张大商人够嚣张的,章复池快到了,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颜春姑娘的确温柔得体,眼睛含着秋波,能叫人沉溺进去。
“都给我滚开!”
俞沉眠才挤到前面,门口就传来章复池的声音,听着就叫人发颤。
众人瞧见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惧怕不已,纷纷让路。
章复池猛地冲向前来,竟准确来到张大商人所在位置,一把拎住他的衣领,手劲之大,张大商人直接被提起,差点滑落在地。
张大商人惊吓过度,脚用力撑着地,瞪大眼睛,道:“你……你是谁?快放开我!”
章复池冷眼瞧着他,声音清冽:“听你的?你是哪个小喽啰?”
章复池挥起拳头朝他脸上砸去,几拳落下,犹不解恨,又将他甩落在地,一脚蹬在他脸上。
那张脸已被揍的青青紫紫,鼻歪嘴斜,间断地传来求饶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看上去惨痛至极。
“章公子,别打了,出人命了可怎么是好?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景娘甩着帕子扭着腰跑来,又慌又急。
章复池怎肯轻易罢手,知道颜春没事,但不给这人一个教训,他就不是章复池了。
他脚下使力,恶狠狠开口:“我告诉你,颜春是我的人,她不卖艺不卖身,下次再有这档子事,我不仅要踩脸,还要折手断脚,不怕的尽管来!”
这幅画面冲击感太强了,这话不只是对张大商人说,更是对全城的人说。俞沉眠站在一旁,一个倜傥不羁的公子哥竟为青楼女子做到这般地步,也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章复池着实痴情,世上真有这样的男子?
可她姐姐怎么没遇到这样的人,她说她看中的人极好,那他怎没好好保护她呢……
“复池,颜春姑娘没事便好,你打他不嫌脏了自己?给他个教训足够。”
一道随性的声音响起,那人拉着章复池的胳膊,看样子是章复池的好友。
章复池脚用力一碾,而后卸去力气,再瞧瞧周围的人,威慑力十足,转身走向颜春姑娘。
俞沉眠看呆了,章复池嚣张肆意,当众打人竟无人报官,权势滔天,姐姐的事是不是可以借助章复池呢?
正在俞沉眠思索之时,章复池撇来一眼。
正巧撞上俞沉眠的视线,俞沉眠一个哆嗦垂下头,冷静冷静,被发现了没什么大不了,看热闹是本性!
这件事情便落了幕。
可俞沉眠左思右想,心中激起千层浪,章复池的身份确是可以帮他,但主要是找到罗府的人,得找准时机。
几日后,书院开课,众人再次聚在一起。
俞沉眠早早坐到书院里,拿出书晨读,早起记忆好。
“哟,这是谁呢?这么用功!就怕书读到狗肚子里了,连最基本的关爱同门都做不到!”
是顾远鸣的声音,带着嘲弄。
俞沉眠左耳进右耳出,狗咬了总不能咬回去。
“俞沉眠,说你呢,你聋了吗?” 顾远鸣越发得寸进尺。
俞沉眠放下书,闭了闭眼,默道恶犬还是要教训下的,不然只会更加嚣张!
她转过身,不失体面地说:“顾公子,出门在外,言行举止都得注意,你这般大喊大叫,别人以为谁将疯狗放出来了?”
“俞沉眠,你说谁?” 顾远鸣走上前来,丝毫不怀疑下一秒他会直接动手。
俞沉眠掐着点,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估摸着宋先生和章复池也快到了。
她一敲脑子,装作想起什么似的,道:“昨日我在凤鸣楼见一姑娘,说与顾公子两情相悦,顾公子答应了帮她赎身,还托我转告给你,不知顾公子是不是忘了这笔风流债?”
顾远鸣皱起眉头,莫名被泼脏水,恶劣道:“你胡说什么?哼,我给妓女赎身?也不看看她什么身份?我能看上她?什么猫啊狗啊都能拉我下水了!”
俞沉眠瞥见门口章复池的身影,心中暗笑,面上装作无辜。
顾远鸣冷哼一声,刚想转身,肩膀猛地被人拽过去。
待看清来人时,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