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联想到刚刚的异象,心中十分不安,只有一点十分确定——他们被人算计了。
又有人惊道:“咦,冷二公子怎么不见了?”
“龙脊谷的地形他最清楚,保不准这陷阱就是他设计的,他当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怪不得刚才答应得那么爽快,宿风牢果然有鬼!”
“只怕待会儿出去,就什么证据也没了,唉!”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本来就因冷濯的嚣张态度憋了一肚子火,这下终于不吐不快。
付雪竹心道不妙。既然冷濯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就提前逃之夭夭了,或许此地不只是为了困住他们这么简单,危险程度应当比眼下看起来还要高。
“大家可别忘了,今日怂恿我们前往宿风牢的人是谁?”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又一次引得人心惶惶。
空气霎时安静了一瞬。
有人回应道:“陈宗主,你的意思是……难道是魏鸢?阵法的位置是固定的,而只有她能确定我们今日会经过这里。”
叶裁风听了,忍不住回怼道:“不可能!她到冷非门后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哪儿有时间做这种事?”
“可根据埋忧镜的显示,她分明去过宿风牢啊。”有人说。
叶裁风的脑子卡壳了一下。对啊,如果魏鸢没去过宿风牢,那埋忧镜上的画面怎么解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猛地一拍大腿,“阿鸢方才用埋忧镜照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在场的其他人!想让我们前去宿风牢探查的人,同现在设阵阻拦我们的人,明显是两波人。阿鸢不可能做出这么自相矛盾,南辕北辙的事来。”
这一番话倒是在理。不过照这么说,嫌疑人的范围似乎可以扩大到在场的每个人头上,一时间无人敢再轻易发话。
付雪竹心急冷濯的下落,怕他趁此机会杀人灭口,于是率先道:“与其在这里互相猜疑,不如先一起找到破阵之法。”
“不错,当下离开这鬼地方才是第一要务。”温显元充满怨念地瞟了一眼付雪竹,继而将双臂叠在胸前,脸色铁青。
他心里有点郁闷,因为他发现自己忘了十分重要的一点——现在跟谁待在一起都不能跟付雪竹待在一起。冷非墨那个老狐狸能安什么好心?跟着付雪竹迟早要倒大霉。还有萧峦那个贱人方才邀请他,绝对就是为了拖他下水。现在好了,自己居然还挤破脑袋主动加入,简直冤大头。
逍遥宗宗主在这一众人马中算是最有威望的人之一,既然他已经发话了,旁人像是终于有了主心骨,于是纷纷开始观察四周,寻找出路。
空中黄沙弥漫,刮在脸上火辣辣地疼。身侧怪石嶙峋,每个石柱都有五六米高,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众人身处石林之中,如同进了迷宫的蚂蚁,毫无方向感可言。时间久了,更是晕头转向。
见状,付雪竹秘密用灵力向萧宗主提议道:“这里风沙太大,不如您劝劝他们,互相牵着认识的人走,掉了队就不好办了。”
萧峦听了,回问道:“为何是我来说?”
付雪竹无奈道:“没办法,宗主和弟子们心高气傲,又怎么肯听我的话。”
刚才温显元一言,让她敏锐地发现了身份地位的好处,至少关键时刻真能稳住人心。不过温显元对她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二人有过节在前,她也不想跟温显元沟通,只好选择萧峦了。
萧峦清了清嗓子:“此处风沙蔽目,情况不明,大家聚拢一点,互相跟认识的人有个接触,以免有人掉队。”
生死关头,众人不敢含糊,手里持剑的都把剑鞘的头部伸给同门抓握,或者牵扯衣袖,几人一组,糖葫芦似的连成一串。当然,除了付雪竹和某几位宗主之外。
趁此机会,萧峦还不忘煞有介事地挖苦温显元一句:“温宗主可是我们这帮人的主力,千万别跟丢了。”
温显元冷哼一声:“管好你自己。”
走来走去,眼前景色毫无变化,逐渐有人开始唉声叹气。温显元先前拿剑在一个石柱上刻了一句粗话当作标记,结果不久之后,那两个字又见证了他们从另一个方向风尘仆仆地走回来,现在看在眼里颇为讽刺。很显然,众人再次回到了原位,这下温显元终于沉不住气了。
“妈的,都给老子让开!”他一把抽出剑来,纵身一跃至半空,挥剑就往那石柱砍去。霎时,一道整齐的裂痕横亘在石柱根部,石柱轰然向后倒去,没多久,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地面上的黄沙被迅速激荡了起来,眼前形成了一片厚重的沙云。
众人猛烈地咳嗽了一阵儿,许久才终于能勉强视物。
温显元立在另一根石柱的顶部,神识在漫无边际的黄沙中搜寻,却依然没有感知到疑似阵眼的地方。奇了怪了,除了他脚下有一群人的灵力波动以外,这里的其他地方都严重同质化,完全一片死寂。
还没等他下来,一阵狂风裹挟沙石突袭而至,瞬间将他脚下的石柱击得粉碎。再看下方,众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