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晓最终还是出去了,说来也怪,那撑着拐杖的背影,莫名在冯建军看来没那么刺眼了。
到底是因为他自己也可以和残废感同身受,还是他那比别人更纯粹的温和有那么一瞬间打动了他,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偏偏他还是不肯承认,扭头问冯清浅:“我,不玄…弃他,里蓝道,杰得他,配得上里?”
“嗯,全世界他最最配得上。”她开始回忆,似乎很久没有和父亲这样心平气和地对话,惆怅地笑了笑,“其实看穿一个男人就在细节里,也许站在您的视角看不见孟陵的那种高人一等,看不见李渊的假模假样,可是当他们一个总隐晦揭我伤疤,一个关心我两句就要开始窥探我的生活时,我就很敏感了。”
“只有方知晓,他从来做不出让我厌烦的事,装模作样露出的破绽我可以捕捉,可他,看不见一点那种痕迹,我只能感受到他爱我。”她露出幸福的表情,“在这快节奏的城市里,很慢很深。”
“他噗、一,气,倒,尊好。”冯建军罕见地没有否定她。
她想说哪止脾气,那些温柔和善解人意,是人品好,性格好,外放出来的特质罢了。
她偷笑,甚至他脾气还挺慢热倔强的,还有些小闷骚。
冯建军累了,她悄悄带上门,还没有聊到结婚的事情,但她出来的那刻,方知晓从她脸上读到的表情是: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他笑了笑:“叔叔还好吧?”
“还好,待会他要复健,还要语言训练,死活不让我们待着了,走吧。”
“嗯。”
沈新华没跟着他们走,似乎这种时刻,只有她自己陪着才放心,冯建军也只愿意让她陪着。
雷厉风行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突然展现脆弱,老夫老妻之间反而还升温了些。
不过在此之前,沈新华就和方知晓不尴不尬地聊了几句,以至于对接这些事的时候,他没再那么不自在,就像是……真的快要成为一家人了一样。
冯清浅的沉重心情减轻了些,和他聊天:“我妈都和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