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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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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远带着林思夏返回那曲路上时,肖然正在家里打扫卫生。

门铃响了,他放下拖把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肩宽胸阔,浓眉方脸的中年人,穿着浅蓝色的棉布条纹衬衫,手里拿着一副电工手套:“你好,是肖然吧?我是许如山。”

“哦,您好,请进。”肖然很客气的把对方让进门,肖妈妈也迎出来,“老许来了,快进来。”

许如山转身搬进来一箱猕猴桃一箱芒果,然后换了拖鞋,把自己的鞋放在门外。

“来就来还带啥东西。”肖妈妈随意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坐哈,我去弄饭。”

许如山坐到沙发上,把电工棉线手套打了个对叠,端正的摆在茶几的桌角。他双手交叉扣住左膝盖,微微侧脸观察肖然,整个人虽有点局促,却算不上紧张。

肖然在茶几下面的铁盒中一边翻找一边问,“许大夫喝什么茶?有碧螺春和大红袍,我看看还有什么…”

“没事儿,就绿茶就可以,红茶太浓了晚上睡不着。”许如山示意肖然不用忙活。他见肖然把碧螺春放在茶杯里,就接过茶杯,到厨房接了热水泡上。

“您住的离这远不?”

“不算远,我在单位附近住,开车过来挺方便的。”

“您不是医生么,咋带着一副电工手套?”

“这个是开车时候戴的。我手容易出汗,摸方向盘会打滑,我一般就习惯戴副这个线手套,我后备箱里面有好多副,破了就换一副。”许如山把放在桌角的手套展开,“这幅是我早上刚换上的,你要不要,这个你们在学校做实验什么的也很好用,我一会下楼给你拿一包。”

“哦,不用不用,本科阶段没有那么多实验要做。”肖然摆手谢绝了。

“这个手套可方便了…”许如山很中意自己的随身开车利器,又把手套叠好放回了桌角。

肖妈妈从厨房出来,把一大盘子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肖然你给许叔叔削水果,一会就开饭哈。”

“拉倒吧,像这种动刀的事儿,还得我来。”许如山拿起一个苹果,用刀尖把一头一尾旋掉,然后动作麻利的削起来。

“你在学校食堂伙食怎么样?”许如山说着,递给肖然一个削好的苹果。

肖然接过来,放在面前的果碟上:“我们伙食挺好的,各个食堂都有看家本领,量大管饱实惠。”

“那就好,吃好身体就好。”说话间,许如山又给自己削了一个,“削水果是外科医生的基本功之一,你看我这水平还可以吧?”

肖然瞧着这个初次蒙面就向他炫耀削水果功底的中年男人,想到他大概率在未来会成为自己的父亲。父亲这个词就像一个泡菜坛子,过去两年多的时间,他在心底把这个坛子小心翼翼的塞住扎紧,又用黄泥厚厚的密封住,放在一个谁也看不见的角落里。刚才那个念头闪过,好像突然有人把泡菜坛子敲掉了泥封,戳破了封口纸,发酵后的强烈味道蓬勃而出,混合着与之相关的一切苦辣酸甜,炸开在肖然的胸膛里,浓烈的味道刺激得他无处遁形。

许如山看着肖然不吱声,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站起身说到:“你吃苹果,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得上手的。”

肖然独自坐在客厅待了一会,听得到厨房的忙碌声。他觉得自己很失礼。这些感受,和许大夫有什么关系呢。想到这,肖然把客厅电视打开,调到体育台,走进厨房说,“许大夫您别忙活了,去看会电视吧,我把桌子摆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不等许如山回答,他就被肖然架着胳膊又请回了客厅。肖然示意茶要凉了,把电视遥控器拿给他,然后回厨房摆桌子。

“没事儿吧?”肖妈妈压低声音问。

“没事儿,许大夫挺好的。”

“哦,行,那就把碗筷摆好,这就开饭了。”肖妈妈手里没停,把红烧鱼盛出了锅。

饭好了,大家落座。许如山和肖然分别坐在肖妈妈的两侧。肖妈妈把斟满酒的杯子举在手里:

“今天是周末,肖然放假回来一趟不容易,和老许也是第一次见。本来他还是学生不应该喝酒,不过难得高兴,就祝大家身体健康,顺顺利利。”

“妈,我在北京也有不少喝大了的时候,你只是看不着而已。”肖然双手举杯,和许如山碰了碰,“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彼此彼此,互相关照!我酒量也不行。”许如山哈哈一笑,一饮而尽,隔了也就七八秒,他的脸就罩上了一层绛红色。

“许大夫您这上脸速度也太快了!”肖然惊了。

“我不太能喝酒。”许如山把杯子放下,连忙吃了一口菜,“你妈知道,我第一次和她吃饭,她还没咋地呢,我那个脸就跟被蒸汽烫伤了一样。”

“老许你少喝点。”肖妈妈嘱咐着。

“没事儿头一杯干了,接下来我慢着点。”

三个人就这样攀谈起来。许如山的祖辈来自长沙,他的母亲1936年在南京高师数学系获得硕士学位,师从熊庆来教授研究函数论,后返回湖南大学数学系任教。他的父亲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后在国民党第52军195师任中校负责军需后勤。1938年文夕大火,双方的祖宅祖业均化为灰烬,因母亲当时借住在湘雅医学院的宿舍、父亲在长沙会战前线而得以身免。解放前夕,他的父亲投诚,因两位长辈均受过高等教育,因此参与了长春一汽的组建工作。□□期间,他的父亲因为出身问题被打为□□。恢复高考那年,许如山因为政审原因未能就读博景大学,最终被白求恩医科大学录取,成为一名外科医生。1992年,他的妻子获得了留学法国的机会,全家出国定居。他在法国没有办法行医,只能做一些病理实验室的工作,收入不稳定和社会地位降低让他与妻子的感情出现重大裂痕,最终2年前与妻子离婚后只身回国,重新做回医生。半年前在一个饭局上认识了肖妈妈。

“许大夫,您当初没有想过继续留在法国呀?”肖然有些许好奇。

许如山摇摇头:“我们做医生的,要是不能给人看病,就相当于半辈子都白学了。你妈知道,我这人不会做饭,不能喝酒,也没啥兴趣爱好。再不让我看病,我都不知道能干啥了。当年我妈借住在湘雅医学院的宿舍里躲过了大火,我立志于做医生也和这个有关系。你知道颜福庆吗?”

肖然摇摇头,这个名字对他有些陌生。

“颜福庆是亚洲第一个耶鲁大学的医学博士,他和伍连德分别创立了湘雅和哈医大,都是中国医学史上的标志性人物。我是白求恩医科大学毕业的,白求恩就不用介绍了。医生的水平有高低,能力有大小,但都还是希望能够学有所用,治病救人。”

也许真的是不胜酒力,仅用了两瓶啤酒,许如山就把他家的经历从世纪之交一直聊到抗战时期。肖然对自己家祖辈的事情了解不多,肖铮没来得及给他讲,倒是许如山说的让他听的津津有味。看天色有点晚了,许如山起身告辞,把车停在楼下,打了个车回去了,肖然把他一路送上出租车。

返回屋里,肖然帮着洗碗。

“儿子,你觉得许大夫怎么样?”

“挺好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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