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章叹了一口气:“莫姑娘,你助楚家寻回灵鹿一事不假,只是后来又出了这桩意外。所以楚家家主又找到我,向我说明了事情原委,希望我能再派一人暗中寻找灵鹿下落。”
原来如此。
李寒庭心道,必是楚原不肯甘心就此失去灵鹿,于是绕开护城守卫联络了焕章。所以,对于楚家所发生的一切,焕章早已心知肚明。
莫夜寒思索片刻,道:“竟然有这种事?”
“我听说莫姑娘在楚家结识了一位家仆,名唤楚简。”
“是。”莫夜寒道,“见过那孩子几面。”
“他便是盗走灵鹿之人。”
莫夜寒半晌没说话。
在焕章看来,莫夜寒是因吃惊不能言语。
“莫姑娘可知晓楚简的来历?”他问道。
“先生说楚简是盗走灵鹿之人?这怎么可能?”莫夜寒装作惊讶,道,“他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也没见他有侍兽,如何能做的成这样的事?况且他与楚家二公子很是亲密,他怎么可能盗走楚二公子的灵鹿?”
“但灵鹿确是他盗走的。楚家家主说,他从地道将灵鹿带走。”焕章言道,“想来他进楚家两月,一直在筹谋这事。此人年纪虽轻,却是不可小觑。”
莫夜寒沉默片刻,问道:“焕章先生希望我再往临溪乡,查清此间原委,巡回灵鹿?”
焕章却摇摇头:“此事我已回绝了楚家。”
“为何?”莫夜寒问道,“若是楚家家主有求,我再去一次临溪乡也未尝不可。先生不必顾虑我劳碌。我答应先生要寻回灵鹿,如今灵鹿再次丢失,我不会置之不理。”
“不妥。”焕章道,“我们不知对方是何人,贸然行事,若是入了他们的圈套便不好了。”
李寒庭歪歪头。原来来仪阁也有怕的时候。
“所以我想此事不急。只是我们今后需多加防范。”焕章道,“为保阁中生意顺利进行,我还是想先查查这个楚简的来处。”
他这样一说,莫夜寒突然想起楚简赠予自己的那样东西。
她将东西拿出来,摆在焕章眼前。
焕章瞥见那东西,脸色登时变了。
“莫姑娘,这东西你从何得来的?”
“是楚简所赠。”莫夜寒道,“我在楚宅曾帮他照顾二公子,他赠我此物以表感谢。先生说想查楚简来处,我便想到此物,拿出来请先生看看,是否能够寻得些线索。”她边说,边细看焕章。
只见焕章死死盯着她手中的蓝色石块,眉毛越压越低。
李寒庭抬起上身,竖起耳朵听着。
焕章的反常表现告诉他,他识得楚简所赠的这样东西。
果然,焕章将那东西小心拿起来,用手指搓了搓上面的纹饰,道:“这是海石。”
“海石?”
“对,是海石。”
李寒庭歪过头。他见过的珍贵宝石不少,却从没听过海石这种东西。
“我从没听过海石此物。”莫夜寒道。
焕章将东西放回桌上,道:“不怪姑娘不识得,海石本不是石头,而是白海之中的焚鱼骨头混了白海海滩的砂石所制。”
李寒庭一个机灵。
他从前也见过,有人用妖兽骨骼制成的装饰品,彰显自己的身份。他对此十分反感,甚至嗤之以鼻。没想到今日,这样的东西竟然就摆在眼前。
莫夜寒敏锐的捕捉到了焕章的情绪,道:“焕章先生既然认得海石,可知楚简如今在何处?”
焕章道:“楚简不过是他手下之人罢了。不瞒姑娘,见了这海石,我已知晓策划盗走灵鹿的是谁了。”
“焕章先生认识这人?”
焕章似是无奈:“此人与来仪阁有些渊源,从前也有过这等行径。只是没想到,他如今如此猖狂。楚家虽不是望族,但在临溪乡也小有名气,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竟然连护城守卫都不放在眼里,实在是太大胆了。”
李寒庭心头一沉。
若如焕章所言,此人确实大胆。
嚣张如来仪阁,也只敢暗中行事,时刻提防主顾。这人却好似全不顾这些。
说不定,他比这来仪阁更难对付。
思及此处,又想起一年多之前里壤乡买卖妖兽一案。说不定那案子说不定与来仪阁并无关系,而是盗走灵鹿这人做的。
他有心从焕章这里再探一探那人底细,等卢严礼从都城回到幽林,将消息告知他。顺藤摸瓜,或许能破积年遗案。
刚想到这里,便听莫夜寒对焕章言道:“我有件事想请先生准许。”
李寒庭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之中跳出来。
焕章大概没想到有朝一日莫夜寒会主动开口相求,一时有些惊讶:“莫姑娘有事请说,不必客气。”
只听莫夜寒道:“楚家二公子视灵鹿为命,我亲眼见他失了灵鹿形容憔悴。这灵鹿,我想替楚家寻回来。”
李寒庭睁大眼睛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