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庭惊讶的睁大眼睛:“这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狸兽试着向前迈了一步。但显然,刚还是人型的李寒庭尚不能适应狸兽的身体,无法控制四肢,走的跌跌撞撞。
四周有了些动静。
李寒庭的声音焦急起来:“快,你先带我离开这里,不然咱们两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莫夜寒听到身旁有了些人声,又看到李寒庭如今的样子,俯身将狸兽环在怀中,按照李寒庭所指,向着幽林方向跑去。
这一路沿着幽林东去,起初李寒庭并不愿与莫夜寒多说话。
被人化作野兽,他还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自然不肯原谅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直到她确认莫夜寒也是一样不明所以。
她在这幽林中,对周遭一切表现出疑惑,让他觉得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李寒庭对这女子生起了好奇。
他开口询问,结果却是大为震惊。
莫夜寒并未向他有所隐瞒,而是开诚布公了讲述了自己过去一天来遭遇的种种,让李寒庭一颗心起起落落。
初听闻莫夜寒的讲述,对于莫夜寒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这件事,李寒庭始终保持着警惕。
但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对于这个世界的不解,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李寒庭本想着沉默下来,观察下她是不是在说谎。
在莫夜寒误闯了一只奎蛟的洞穴,见到被奎蛟啃食的只剩下半身的猎物仍旧面不改色时,李寒庭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你也想成为奎蛟的猎物吗?赶紧出去啊。”李寒庭尽量将声音压低,不想叫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的奎蛟发现。
莫夜寒却面不改色,继续向洞穴内走去。
“你疯了?”李寒庭现在相信莫夜寒对自己所在的世界一无所知。
奎蛟身形似蛇,成年后有三丈长,浑身覆满坚硬的鳞甲,力大无穷。尾尖带毒,能杀死猎物。
通常捕获猎物后,奎蛟便将猎物的尸首藏在地下的洞中,慢慢食用。
且不说万一被奎蛟所伤,那毒素极难清除,就算奎蛟无毒,一般人见到如此体型的野兽也要胆寒。
谁会像这个莫夜寒一样,在听到自己误入奎蛟洞穴之后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他算是想明白了,就算有人刻意接近他,也不能派出莫夜寒这种不知死活的人啊,还费心费力编个故事来接近他,那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省事。
在李寒庭再三描述了奎蛟的可怕之处后,莫夜寒终于退出了洞穴,按照他的指点远离了刚才那条小路。
李寒庭一头冷汗这才渐渐消退。
看着茫然的莫夜寒,他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假使莫夜寒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他若不给莫夜寒讲讲如今这世上常理,莫夜寒下次说不定直接带着他去送死。
于是,他不得不充当起书塾里师傅的角色,将自己脑子里的所知所闻搜罗起来,学着自己幼时学师的腔调,将北冥王朝的一切一一讲给她听。
莫夜寒听得极为认真,待到李寒庭讲述完,她久久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
李寒庭见了,便问道:“怎么,可有什么不明白的?”
莫夜寒道:“北冥王朝有多少种妖兽?”
“这谁说得清。”李寒庭道,“现存于世的少说一、二百,至于那些已不存于世的,谁又能知道呢?”
“所以,那只红色的飞鸟是你的侍兽?”莫夜寒问道。
“正是。”李寒庭回道,“赤昊是凤鸟,凤鸟可造风,亦可燃火。它造风的本事你也见了。”
回想起方才凤鸟造风的情景,莫夜寒仍觉得十分奇妙。又想起李寒庭提到,当朝皇帝是当今唯一一个拥有两只侍兽的人,便问道:“当朝皇帝拥有的是什么样的妖兽?”
“便是商鳌与烈狼。”李寒庭道,“商鳌可预知水旱之灾,烈狼身形巨大,皮毛犹如铠甲,刀枪不入,善于攻击。都是极为厉害的侍兽。”
“可你方才说,一般人通常一生只有一只侍兽。”
“所以说,皇帝陛下乃是举世无双。”李寒庭说这话时,语气中透着一股子自豪,“同时拥有两只侍兽的人可不多见,北冥王朝千年历史上也只出现过三人。这样的人可是要被记录近史书的。”
言罢,他看向莫夜寒,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莫夜寒对他的审视毫无察觉,只道:“那的确少见。另外两人是谁?”
“另外两人,一人生在北冥王朝之前的南轩王朝,名叫张疏余,还有一人便是凤遗山。”
“凤遗山。”莫夜寒默念着这名字,只觉得这名字十分特别,让人初听便能记住。
“怎么,你听过凤遗山的名字?”李寒庭问道。
莫夜寒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名字十分特别。”
她说话间,目光与李寒庭相接。
李寒庭好不尴尬,急忙扭过头去。偷偷侧目看她,却见她目光仍停留在自己身上。
他有些不自在,问道:“妖兽之事,你可还有疑问?”
莫夜寒摇摇头,道:“世上未知的事这么多,光是妖兽的种类,想要记熟就要花很久。”
“这话说的没错。”李寒庭道,“在我看来,你眼下与无知幼童也无差别。不过不打紧,你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必知无不答。”
莫夜寒点点头,道:“想不到你这么有耐心。”
李寒庭知她定然是想起自己之前在幽林外的样子,觉得与目下相去甚远,于是答道:“这是必须。”他指指莫夜寒,又指指自己,道,“一个无知幼童,一个王朝禁兽,我若是再不教你,哪一日我们遭了难都不知道要去找谁帮忙。”
言罢,无奈的叹了口气:“哎,趁眼下还有时间,赶紧想一想,你还有何疑问?”
“凤遗山这个人的事,能不能多告诉我一些?”莫夜寒道。
李寒庭顿住了:“你对凤遗山就如此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