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赵观南拿着方子终于肯放过老太医了,“大人有事就先回吧。”
不过此刻老太医就是再想跑路,也断不敢放赵观南和楚桃独处一室,只好硬着头皮道:“殿下不如和微臣一同出宫……”
“出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赵观南笑了一声然后摇头,“大人自己出宫就好,我才不出宫呢。”
老太医拿袖子猛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尝试着劝解道:“殿下是要等圣上查明公主之事?此事非同小可,圣上着人彻查必要花些时间,殿下又怎么等得了呢?”
“怎么等不了?本殿下有的是时间,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陛下慢慢查,我慢慢等就是了。”
“殿下心中有数就好,”远远看见李和全过来了,老太医放下袖子,感觉身上的冷汗少了些,“殿下还是和微臣一同离宫吧,别扰了公主休息。”
“不用了,”赵观南寻了个舒服的坐姿道,“都说了本殿下不出宫了,公主都已经昏迷不醒了,本殿下哪里放心得下?我就在宫里等着圣上查明为止,顺带守着楚桃,避免有人打扰公主休息。”
似乎对自己的新差事非常满意,赵观南已经开始适应身份了:“大人要是没事就快走吧,别打扰了公主休息。”
“殿下,男女授受不亲啊!”李和全知道了赵观南的精彩发言后,连滚带爬地带着景帝的意思来了,“您和公主尚未成亲,此举不是坏了公主清誉?”
“清誉?我们西金不讲求那个,”赵观南咬着手里的茯苓荷花酥,招呼李和全给自己添了杯茶水,等顺下嘴里的糕点后才张口,“未成亲怎么了?我们西金还有婚前试婚的习俗呢,陛下要是查的慢,我和小桃在宫中生了小太子后再成婚也行啊。”
“哎呦,我的殿下啊,这可万万行不得!”
“放心,本殿下就是这么一说,小桃是南楚的公主,我自然是要遵循他的意见的,”赵观南又换了块甜糕道,“我也不为难你了,本殿下整日守在乾清宫偏殿确有不妥。”
在李和全感动的眼神中,赵观南抱起楚桃就回到了晓青斋,然后不论别人怎么劝,赵观南都是一幅死要赖在宫里的样子,偏偏真没人能拿她有办法。
楚桃在小佛堂苦熬了这么多日,终于有机会好好睡上一觉了,自然是要睡个够本的,当他醒来后,看见眼前的赵观南和险些认不出原本样貌的闺房,静默了几秒。
还是旁边一直警醒着的余嬷嬷发现楚桃醒了,赶紧按照他平时的习惯,端了温水和果子露递到楚桃嘴边:“公主才喝了药,嘴里怕是苦的厉害,漱漱口喝些甜的压一压。”
喝完一整杯果子露后,楚桃才觉喉咙舒服了些,有太多话想问赵观南,他叫余嬷嬷在外面守着门,不许闲人靠近。
“你们公主还病着呢,我就是再禽兽也不会对他干什么的”,赵观南看着老嬷嬷防备的眼神无奈道,“我随便说几句话就走。”等余嬷嬷走了,她坐在楚桃床前,“小桃可还感觉自己哪里不爽利?”
身上的淤伤都上了药,火辣辣的肠胃也被汤药和果子露抚平,又躺在软弹的新被褥中,楚桃摇摇头:“没有了。”
“那就好,”看见楚桃往锦被里埋了埋脸,赵观南小声问道,“这被子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我明天再去内务府要新的。”
“喜欢的,”楚桃想了一会,声音更小了但很清晰地叫了一声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来守着你,”赵观南帮快被锦被吃掉的小公主重见天日后,开始了训话,“这些事怎么从未对我说过?”
楚桃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说什么?被内务府克扣份例?在小佛堂日夜顶灯?还是被人刻意养成一个怯懦的公主?没有什么好说的,他都习惯了,这些是报仇前的蛰伏,他必须忍,也只能忍。
他回答不了赵观南的问题,就只能问她问题,“姐姐马上就要走了吗?什么时候了?已经点了灯不早了吧,姐姐是想等我醒了再走吗?”
南楚皇宫戌时落钥,宫门落钥后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不过赵观南向来不被规矩所束缚,小小的宫门应该拦不住她,楚桃攥着被子勉强一笑,“既然我已经醒了,姐姐就快点回去吧。”
窗外突然响起余嬷嬷的咳嗽声,是李和全来了:“赵殿下,偏殿都收拾好了,您早点歇了吧?”
偏殿?晓青斋的偏殿吗?楚桃本就一团乱的脑子更加混乱了,赵观南怎么要去住偏殿,
赵观南没忍住揉了揉皱成一团的楚桃,“今日实在是太晚了,我的身份留在你房里不合适,其余的事我们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