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守疆今日一身素色衣衫,衬得脸色更白了些,眸子却格外的亮。
察觉到华书的目光,雁守疆轻笑一声:“多谢小郎君了。”
华书顿时脸一黑:“你叫谁小郎君呢!”
这人第一次见她就一口一个小郎君!她虽比不得军汉高大,但放在同龄男子之间也是不虚的,只不过瘦削些而已,哪里就小了?
眼见两人还没进太守府就剑拔弩张起来,华景赶紧拉着华书安抚两下,跟着守在门外的仆从入了内。
太守府朱漆大门高逾三丈,门钉鎏金,两侧门柱刻有盘旋的雄狮,单这门房之巍峨,已经远胜归义侯府,遑论华书的鸾榷司。
在仆从的引领下,几人穿过垂花拱门,回廊两侧满是花草,虽未见春色,却已经收拾停当,只待春风。
“雁将军、华大人到——”
随着仆从一声高呼,厅内早侯于此的骆奉和李广利迎了上来。
华书先看到却不是骆奉,而是李广利。他生就一副鹰隼眼,面颊瘦削如刀削崖石,一副精明外露的模样,偏生嘴角挂着虚浮的垂纹,衬得人老气怯懦,横生违和。
“雁将军,华大人,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啊……”
骆奉笑呵呵的声音打断了华书的思绪,她转向骆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骆大人这话可是过于谦逊了,太守府之巍峨雄伟足可与长安士族祖宅比肩,可谈不上蓬荜吧?”
她面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半点不见阴谋诡计,脆生生的声音满是少年人的洒脱。
而骆奉,他面团团的笑容停在脸上,对着华书上下打量一番:“孟郎君这话可是折煞骆某了……”
华书匆忙打断:“绝对没有,这才是我大汉气象,总好比某些人家里破破烂烂,好似我巍巍大汉穷困潦倒,连个重臣的府宅都修不起来的好。”
她说这话时,斜眼觑了雁守疆一眼,雁守疆眉头一皱:“小郎君这话却是有趣,如此说来,倒不知是雁某丢了大汉的脸,还是临尘公主丢了大汉的脸。”
还叫她小郎君!
还内涵她的鸾榷司破!
华书眉头一横就要骂人,华景赶忙将她拉住:“住口!”随后转向几人,“诸位大人见谅,舍弟年少,不知轻重。无论奢华还是简朴,都不妨碍诸位是我朝肱骨,华某来此尚未有建树,便劳诸位大人款待,着实羞愧。”
几人见状忙互相拱手继续寒暄,气氛融洽,华书一撇嘴不再言语,转身四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