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春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
“小隋的房子吗?我住的话……”
她很喜欢小隋,也知道小隋对自己很好,但毕竟是别人的房子,席春光难免担心。
陆在蘅却拍拍她的手,告诉她:
“我买的房子,你要是不想住那里,我们再买一套……”
话还没说完,席春光已经一手扯掉围在身上的毛毯,激动地站起来:
“你买的……你都能在南嵘买大房子啦?我大外孙这么有出息了?发财了发财了,小隋说得没错,今年我一定发大财……明天我就去搓个大的,震震那帮老伙计……”
陆在蘅没跟家里说过自己具体赚多少钱,只一直告诉她们花钱不要束手束脚,每个月给的钱也都远超大城市的生活费,但席春光不知道他都能在南嵘买大房子了,乐得什么似的,一改方才的寂寞,高兴地跟牌友约明天的活动去了。
陆在蘅失笑,等她挂了电话,又叮嘱道:
“不要玩大的,不能赌……”
“哎呀哎呀知道,罗里吧嗦,就从五毛升级到六毛……”
陆在蘅被席春光撵出了卧室,他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忽然琢磨着,要是给席春光找个老伴也不错,将来一家子去南嵘,席春光刚开始肯定人生地不熟,自己万一有顾不到的……
他这么想着,进卧室去找隋寂商量。
隋寂却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他仅仅脱了外衣外裤,随便用被子搭了下后腰,就沉沉睡了过去,今天玩得实在太累了,他连澡都没洗,就趴着睡着了。
屋子里暖气足,平常都穿短袖睡衣睡裤,陆在蘅俯下身子,将手伸进隋寂的后背探了探,果然起了一层薄汗,他将人翻过来,小心地给他脱衣服。
隋寂醒了,迷迷瞪瞪的,也觉着热,配合地甩掉衣服,嘟囔着要洗澡。
陆在蘅只好将人用大毛毯裹着,抱去了浴室。
另外两个的卧室早已熄灯,陆在蘅便跟进了卧室,怕隋寂摔着。
隋寂没骨头似的将脑袋搭在陆在蘅肩上,任他拎胳膊抬腿地搓洗,洗到一半,他嚷嚷着想要尿尿,陆在蘅叹了口气,裹着人拎到马桶跟前,帮他扶着,隋寂痛快地小解。
他轻轻抖了个尿颤儿,身子微微弯了一下,感觉后腰有个棍子,伸出手往后拍了一下,听见陆在蘅闷哼一声,像是要发火,忙将手缩回,转过身,哼唧着要抱。
陆在蘅有点后悔中午容许他喝了一杯奶酒,方才不显,这会儿跟醉鬼似的折腾。
他无奈地叹气,将人匆匆打了沐浴露,从上到下冲干净后,又抱回了床上。隋寂真的是困极了,倒头就睡。陆在蘅自己又去了趟浴室,好半天才出来。
隋寂被人抱在怀里睡了个日上三竿,他睁开眼,手机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提醒,三个小时后的飞机,他惊得睁开了眼,接着又软了身子,趴在陆在蘅胸口,跟所有刚到家就想着出去野、等真的到了离家这天又不舍的年轻孩子一样,赖着不想起床。
更何况,他还没把陆在蘅用够呢!从二十九那一天到今天,整整四天了,俩人什么都没有发生,陆在蘅也太能沉得住气了,他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沐浴露:
“昨天你给我洗澡没发生点什么?”
“……没。”
隋寂嘟囔了句“不中用”,又埋着头犯困,被陆在蘅照着屁股拍了一巴掌,让他快起。
陆在蘅一边给他套着卫衣,一边问他:
“给姥姥找个伴儿,你觉得怎么样?”
隋寂扬起脸,怔了会儿,说:
“好啊,那得给姥姥找个年轻点的,年纪太大都不行了……”
啪,隋寂被陆在蘅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脸都磕在了陆在蘅坚硬的腹肌上:
“在姥姥跟前给我正经点。”
隋寂哼了声,不理他,就陆在蘅一天到晚装得跟老古板的,有本事陆在蘅别干.他啊。
想到这,隋寂叹了口气,陆在蘅还真没主动提过这事,他气得牙痒痒,打了下陆在蘅,被男人捏着手腕子,用眼神警告,隋寂乖乖去洗脸刷牙了。
时间匆匆,陆在蘅将人送到机场,眼看着就要登机了,隋寂眼里泛起浓重的不舍,等他回了南嵘,就要好好惩罚陆在蘅了,是真不舍得走啊,但他必须要走,否则陆在蘅永远不会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他抹了抹眼睛,叮嘱陆在蘅:
“你要记得《约法三则》啊。”
下一秒,他就被男人拉在怀里,抱紧,隋寂还没说完:
“我叫你来的时候必须准时到啊。”
即使没有这《约法三则》,隋寂需要陆在蘅的那次,他不照样连夜赶到了,陆在蘅没说什么,只搂着人在耳边低低地“恩”了声。
傍晚,隋寂抵达南嵘,他为了不让自己太难受,第一次约了朋友沈卧弦。
不过准确来说,算不上约,因为隋寂直接打车去了沈卧弦家。他狂按着门铃,半晌才有人出来,看见开门人的瞬间,隋寂的一头呆毛都惊得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