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辉叹了口气,认命般的从床上爬起来,丧着脸去开门。
门拉开的瞬间,耳边听见一声极大的“哇!”。
一抬眼,看见一张夸张扭曲到极致的脸。
冉辉:“……”
见他毫无反应,徐又赢有些丧气,她撇撇嘴,小声道:“你还是这么无趣。”
冉辉:“……”
“啊!太可怕了!”冉辉面无表情地叫道。
徐又赢:“……”
两人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站了两秒,互相都从对方眼里看出点嫌弃。
徐又赢绕过冉辉往房间里走,她来到桌前,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上面。
冉辉把房门关上,走过去,看着她一个一个地把袋子中的瓶瓶罐罐拿出来,问道:“这是什么?”
“信息素掩饰剂,”徐又赢拿起一个圆形的罐子,又指着另一个长方形的罐子,道,“还有潮热期的抑制剂。”
直到这些东西以为着什么,冉辉不由得呼吸一窒。
人类分化之初,在认识到信息素与潮热期对Omega造成的影响后,曾经有一批人试图研发出能够掩盖信息素和抑制潮热期的药物。
研究如火如荼轰轰烈烈地进行了几年,研究成果和实验数据如同喷泉一样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几乎每天都有新的研究成果。
眼看着Omega摆脱信息素和潮热期的方法就快要浮出水面。
一场因性别而起混乱的争斗猛然爆发,Bate以人数的优势获得争斗的胜利。Bate上台后,那些研发者便被以非法进行人体实验与破坏人类团结和共同利益的罪名告上法庭。
虽然第一批研究者锒铛入狱,但研究却在法律看不见的角落悄悄进行,研究的进展甚至在不断地加快。
直到有一天,各基地联合制定的《Omega管理条例》颁布了。
从那刻开始,Omega彻底丧失对个体的控制权,沦为延续人类基因的工具。
那些行至中途的研究也再没了下文。
冉辉小心地拿起一个罐子,他看着罐子的目光深沉复杂。
徐又赢抱起棕色小熊,自己在凳子上坐下,她看着冉辉缓缓道:“对不起,你不在的日子里,为了生存,我们擅自看了玛丽的笔记。”
“玛丽在笔记中写道:为了能够留在研究院,我必须‘杀死’我的潮热期,”徐又赢捏着小熊的耳朵,看着冉辉的眼睛,继续道,“她是生物和医学方面的天才,她在研究所的数据中,发现一种类似阿托品的药物,这种药物能够抑制腺体上面的受体,从而抑制潮热期。”
“她用各种方法,明里暗里通过各种方法从医疗室和研究所获得大量药品,然后通过实验改变药物分子,形成一种新的化学物质,她为它命名为‘福瑞尔’,谐音‘free’。”
冉辉的拿着罐子的手轻微的颤抖。
他知道这段故事,母亲通过这种名为福瑞尔的药物,一年又一年的推迟自己的潮热期。
直到母亲19岁,因为她迟迟没有到来的潮热期,基地对她进行一次又一次的体检,并对她的住所、工作场甚至是拉斐尔的木屋都进行检查。
出乎意料,他们什么都没有查到,
玛丽感到很奇怪。
就在当天下午,研究所的其余人都在岗位上工作,玛丽却拿着研究所下达的离职通知往外走。
走至无人的角落,一辆车头上竖着飞鹰标志的黑车忽然停在她的面前。
车窗降半,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和一小撮黑色的卷发。
索瓦西面若冰霜,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冷声道:“上车。”
每天来接她下班的红塔工作人员没有来,玛丽别无选择,只能上车。
在车上,索瓦西递给她一份文件。
玛丽接过文件正要翻看,忽听索瓦西道:“我需要一个孩子。”
玛丽的手指蓦地顿住。
“拉斐尔木屋中的实验器材、你的体检报告,这些东西现在还在我的手上,”索瓦西语气平稳,“或许你不知道,我的父亲是个位高权重的Bate,同样你和我的孩子未来也会走到我现在的位子上。”
玛丽曈孔猛地一缩,她翠绿的眼眸不住的颤抖,索瓦西的话语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前提是,那个孩子是个Bate。”
车辆平稳前行,玛丽久久没有说话。
红塔的影子在远处隐隐出现,玛丽颤抖的眼眸终于平稳下来,她答应索瓦西的要求,并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回研究所。”
索瓦西的嘴角勾了一下,他悬着的心重重落下,他道:“当然可以。”
“你走散的第十五天,我们外出寻找药物,在红塔的废墟中遇见秦朗,”徐又赢顿了下,道:“我们拖家带口的跟着他来到这里。那时的晓光基地物资匮乏,规模也比现在小得多。”
“对这样一个孱弱的基地来说,我们这些Omega的存在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一旦被其他基地发现,那就是没顶之灾,我们必须想方设法掩饰自己的存在,寻找自救的方法,”徐又赢说着苦笑了一下,“所幸,虽然天资愚钝,但好歹有前人引路,依靠笔记中的内容,在无数个不眠之夜后,我们艰难的复刻出这种化学物质。”
“我们现在终于短暂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