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腰被用力收紧,长长的黑暗廊道在视野中快速拉远旋转扭曲,变化成一只鹦鹉螺化石,直到安稳落地,展厅的明亮光线重新涌入,我恍惚了一下,廊道上除了我,就只有……“燃烛?”
“没事了。”燃烛抬手摸上我的额头,“有人在这座展厅布置了法术,当你踏进这里就步入了幻境,他想诱导你说出秘密。”
幻境,又是幻境。我挠挠头:“这些天你一直在跟着我吗?”
“也没有。”
燃烛绝对在说谎,我感觉得出来,但是我不打算戳穿他,只是思考鸽子头为什么在这里布置下法术。
Ctos的声音中断了我的思考:“贝纳尔,你还好吗?”
“啊,我还好。”我拍拍ctos的脑袋,“我看到的那个人问我为什么走上了和索拉完全相反的道路,他到底什么意思?”
“您提供的信息量过少,我无法分析出具体情况。”
我只好把第一次碰到鸽头时的经历说了出来。我觉得鸽头是新人类教的小头目,起码也得是个祭司之类的身份,他能一眼知道我的无罪者身份,魔法水平一定差不了。
“那么,我可以推断。他不信任他的上级或者任何合作者,他想听从你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并且,他一直在关注你。”
“新人类教的高层可能与道德委员会的部分成员有所联系。”燃烛补充信息,“为亚种人取得委员会的一席之地,是新人类教高层想要争取的最重要的需求。或许可以认为,这位祭司想要跟你下注,并确认跟注的价值和理由。”
“鹿角会在新人类教内也有人?”
“当然有,而且混得相当高。新人类教内喜欢用实力说话,只要谁力量大,他们就信任谁,在思想方面本质是一团追逐利益与地位的苍蝇。”我从燃烛的语气上听出了含蓄的嘲讽。
鸽头想要跟注……和艾斯利一样?他究竟只代表自己,还是代表了新人类教内部与主体意见不合的一小撮人呢?亦或者,纯粹是两头下注,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
燃烛陪我走出纪念堂,被冬日的阳光照耀,我倏然感觉浑身放松,好像全身的浊气都被排出。暂且不论鸽头想不想跟注,至少他没打算杀我,不也挺好的?
我活动一下肩膀,问燃烛:“燃烛,你忙吗?”
“不忙,到年尾我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走走。”
“散步?”
“嗯,散步。”
校园真是个适合散步的好地方。满眼见到的都是青春气息满满的年轻人,看着他们我想起艾斯利当初为了发布会化的妆,我以为那就很青春男大了,现在看到真正的年轻男大就知道,青春不是一种状态,而是一种确切的时间,化妆也拟合不了那种阳光朝气。我曾经也有过那样的岁月,但是我过往的记忆都被毁灭了,想想就有点伤心。
我把我这些感慨说给燃烛听,燃烛说他其实也不记得年轻时的经历了,硬要回忆的话,只能说很单调很无趣,没有回忆和感慨的价值。
“其实很多普通人的青春都是差不多的模样,为已经逝去的东西惋惜并不值得,或者,在当下弥补才是最合适的缅怀过去的方式。贝纳尔,你现在有什么想要弥补的遗憾吗?”
“缺憾……”
我看到路上看到有甜点社的招牌,社员在摆摊售卖自做的糕点,远望过去,塑料食盒里色彩缤纷,一块块提拉米苏排列整齐。燃烛看我为甜点停下脚步,便说要为我买一些,我不想让他请客,和他争了好久,最终是ctos终止了这场争论,直接订购了一批,账划艾斯利的卡。
吃着榴莲千层,我想不通一点:“ctos你为什么能划艾斯利的卡?”
“艾斯利觉得你会有想刷他卡的时候,他向我开放了一张银行卡的刷卡权限。”
“……还真是谢谢他啊。”
微风和煦的下午,无所事事的漫步,还有好吃的东西。Ctos安静了一会,又问我有没有想好之前的问题。
“唔,我还是没想好。Ctos,我保证我不是在敷衍你。”
“没事的,贝纳尔,此刻就是一个没有缺憾的美好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