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和艾斯利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他……我……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
燃烛拉着我的手走出大厦,魔力波动吹得我睁不开眼,燃烛拽了我一下,脚步一个踉跄,就踏上了柔软的草地,空气有些湿冷,湖上的天鹅张开翅膀嘎嘎大叫。
共青公园。我一眼认出来,上次我还在湖畔听了一位精灵法师的歌声,眼下天气转凉,园艺工人正在往地里填埋新的花材,忙得热火朝天。
“喏,给你。”燃烛不知道怎么变出来一个黄澄澄的散发着甜香味的大果子:“香橼,这个季节正好成熟了,很好闻。”
香橼确实好闻,就是有点招虫子,我和燃烛在面向湖光的长椅上坐下来,简单地说起当初与艾斯利碰上的缘由,包括那段难以启齿的被猥亵的经历。现在他居然想和我同行,说只有他带路才能保障安全?虽然知道他说的很大可能是对的,但我着实不想承他这份好意,真的除了他,就没别的好办法吗?我一定要委曲求全吗?
燃烛安静地听着,等我一口气说话,说得有些哽咽的时候,他在包里摸索一阵,递来一根撕开包装的牛肉干:“吃一口吧。”
我本来差点又要哭了,接过牛肉干啃一口发现挺好吃的还,五香麻辣味,口感韧性十足很耐嚼,越吃越香,一下没空哭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燃烛不疾不徐地说,“向一个罪犯妥协确实难以接受。嗯……我还想确认一下,你想要他死吗?”
“不是猥亵幼女、情节特别严重判不了死刑。”我伤心地啃两口牛肉干,“像他那种人,坐牢里写两个专利说不定就能减刑假释出来了。”
“所以……你觉得要让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才能平息心中怨愤?”
对这个问题,我想了半天:“化学阉割!”
“好主意。”燃烛点头,“那就这样吧,你向他提出条件,只要他自愿接受化学阉割就可以同行。”
我高兴了一秒钟,很快想起一个问题:艾斯利那么聪明的人真的会听话么?
况且我从根本上就不想与他同行。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ctos转达意思,很快,邮箱多了一封来自艾斯利的语音邮件,他声音还是那么淡定:“贝纳尔,不要忘记。想调查‘岛’的秘密还能全身而退,是你需要我的帮助,而不是我必须帮助你,这是我给予你的机会,好好珍惜。”
“草!”我听完爆了句粗口,“根本威胁不到他!”
“贝纳尔,你现在是照原计划前行,还是接受艾斯利的合作?”
“先去群岛那边试试吧。”我还真不信离了艾斯利就一点办法没有了,“观察情况后再说。”
燃烛没有意见,点头:“可以,”
我和艾尔莎线下碰头交汇情报。浣熊听说我们已经找到关键信息渠道后,马上给我们找好了适合前往群岛的走私船,虽然要和满满当当的货待在一起,虽然坐船的第三天倒霉地遇上了海上风暴,虽然小船颠簸得人七荤八素上吐下泻了四五次,好歹是真正离开了瑞瓦肖。
舷窗外的海夜风雨咆哮,我已经吐无可吐,瘫痪在货上喘气。另外两位状态都比我好多了,艾尔莎问我要不要含粒薄荷糖提神醒脑,燃烛说已经给我加持了祝福魔法,目前看来效果不大。
“我不吃糖,省得不小心呛气管了。”我虚弱地摇头,“这样就好,我可能有点晕船。”
“这已经不是什么‘可能’了。”艾尔莎忍不住笑,“燃烛,有办法让他稳定悬空吗?”
我有气无力地应:“那看着跟要死了一样,我不要。”
“你现在跟要死了的样子也就差临门一脚了。”
燃烛干脆不再征询我的意见,直接用悬浮魔法将我定格在空中,闭上眼不再直视摇晃的天花板,感觉确实好多了。
缓过劲来后,我迷迷糊糊地开始入睡,梦里都是摇晃的大海,凄凉的暴风雨,奋力摆渡的男女,老式提灯在发疯似的甩来甩去,我的视野被一层又一层的雨糊住,坐在我前头的女人转身递给我一只盒子,里面装有一把枪,一些零碎的钱币,一张漂亮的黑发女孩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叫伊丽莎白,照片背面写着“将她带回来”。远处古老的高塔在咆哮的风中巍然矗立,孤零零的射灯规律性地放射出犹如太阳一般的耀眼白光。
“将她带回来,债务一笔勾销。”
我感觉我走错片场了,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瑞瓦肖吗?当我意识到这里环境不对劲时,男女和海上的灯塔渐渐溶入水中,消弭无迹。
阳光照在我脸上很暖和,我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瓦蓝的天空,海鸟在盘旋,我往下瞥了眼,身上埋着一层被阳光晒透的沙子,丰沛的热力渗入肌骨,暖烘烘的很舒服。两只ctos小鸟乖乖巧巧蹲在我肚皮沙上,看动作像刚埋完屎一样:“上午好,贝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