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懒鱼抬起头。
秦知礼递来一只虾仁,对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怎么了?”
服务生步调加快。
王懒鱼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事。”
算了,估计他们就是羡慕自己,有能给自己剥虾仁的好兄弟。
秦知礼和他从小就相识,对他的照顾始终这样无微不至。
别说剥虾仁,他犯懒的时候,秦知礼还给他穿衣服呢。
他也问过别的朋友,他们都说自己的好哥们不会这样对待自己。
看来给兄弟剥虾仁的好男人少之又少,怎么他王懒鱼偏偏这么幸运,有秦知礼这样的好兄弟呢。
他一定要好好对待秦知礼,不辜负他对自己绝无仅有的深刻友谊。
王懒鱼暗自下定决心。
不一会,王懒鱼吃着吃着皱起眉头。
秦知礼道:“怎么?”
王懒鱼擦擦嘴巴:“我去一下厕所。”
忽然尿急。
谁知秦知礼也站起来:“走吧。”
王懒鱼愣了:“我去厕所,你干嘛站起来。”
秦知礼泰然自若:“陪你去。”
怎么,即便是出了学校,也要好兄弟手拉手去厕所吗?
王懒鱼为难地眨眨眼。
别吧。
在小便池排成一排掏出来,肯定忍不住比大小的。
到时候他会很尴尬。
秦知礼一眼就知道他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秦知礼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点了两下,不一会张敢来了。
“他陪你去。”
王懒鱼抬头看,张敢立定站在旁边,像一棵笔直的杨树。
不是,换成张敢这个寸头肌肉大哥,他也没自信比得过啊。
王懒鱼抗拒地摇头:“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非要别人陪着上厕所啊。”
秦知礼看着他。
王懒鱼大声:“我不要!”
秦知礼:“不行,必须选一个。”
王懒鱼生气地坐下:“我不去了!我憋着行了吧。”
两个人对峙起来。
张敢站在旁边想笑不敢笑,憋得很难受。
王懒鱼生气起来气鼓鼓的像小屁孩,而秦总在集团人人畏惧,说一不二,在小孩身上却丝毫没有办法。
这还是张敢头一回看到秦总被人治住无可奈何的样子。
秦知礼叹了口气:“你快一点,张敢会在卫生间外面等着你。”
王懒鱼抿抿嘴,略略考虑一下,顺着台阶下来了:“那好吧。”
到了卫生间,王懒鱼害怕自己进行到一半,张敢突然进来,所以解决地飞快。
回来的路上两人并排走着。
张敢欲言。
王懒鱼抬头看他。
张敢又止。
王懒鱼:“张大哥,你想说什么?”
张敢整理了一下措辞:“王先生,你别介意……”
王懒鱼抬起头。
这还是他第一回被叫王先生。
感觉自己瞬间长大了。
张敢也觉得有些不妥:“小、小王同学,秦总他之所以这样,是有他的原因……”
王懒鱼点点头:“我懂。我俩自小就是好哥们,他对我的兄弟情,我都懂。”
见王懒鱼这么懂,张敢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不过,这“兄弟情”……
张敢嘴闭得更紧了。
马上就到餐桌前了,王懒鱼说:“你不饿吗,一会跟我们一块吃吧,我俩也才刚开始吃。”
“不用不用。”张敢赶紧摇头。
谁愿意跟领导一块吃饭啊。
不过这话不能给王懒鱼说,他想了想:“秦总有洁癖。”
这倒是实话。
王懒鱼震惊地扬眉:洁癖???
他怎么不知道!
王懒鱼话没说出口,不过张敢也知道王懒鱼想要说什么:
“是的。公司上下都知道。秦总不喜欢被人碰触,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秦知礼吗!
王懒鱼在心里呐喊。
那我俩之前睡过的同一张床,穿过的同一条裤子,吃过的同一个冰激凌算什么?!
算我们足够穷吗?
王懒鱼:“真的假的?”
张敢:“您毕竟消失了七年,对于一个人来说,七年前后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好吧。
王懒鱼适应力很强,很快接受了好兄弟多出来的小习惯。
没关系,还好现在他的好兄弟足够富有,他们可以分别睡两张床,分别穿两条裤子,分别吃两个冰激凌……
嗯,没关系的。
王懒鱼的步调渐渐慢了下来,没再讲话。
两人走到餐桌前,秦知礼并没有在用餐,而是盯着王懒鱼离开的方向看。
王懒鱼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接着埋头吃。
“喜欢吃虾吗,再给你剥。”
王懒鱼乖乖点头。
好吃,喜欢。
“粥还喝不喝?”
王懒鱼犹豫着摇摇头。
因为好吃的太多了,顾不过来。
秦知礼长臂一伸,拿走了粥碗:“那剩下归我了。”
归你就归你。
王懒鱼点头。
不对——
等等?
王懒鱼欻的一下抬头。
秦知礼捧着小碗,一手拿着汤匙,舀了小半勺。
王懒鱼迅速尔康手阻止:“等等,那是我吃过——”
秦知礼已经把汤匙塞进嘴里,听到声音抬眼看他。
王懒鱼闭嘴,抬眼去看张敢。
这怎么回事?
不是说洁癖吗?
张敢站在旁边,呈现一个目瞪口呆呆若木鸡的状态。
好一个感天动地兄弟情。
多年洁癖瞬间痊愈。
王大夫真是妙手回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