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昆仑山
朔风凌冽,乌云遍布远处山峦被层层雾霭环绕,山峦之上硕大的祥云殿只露出了隐约的框架,卯时的撞钟声响起,随之打更弟子的声音映入耳中,原本应处于沉睡中的昆仑山被一阵阵急切的脚步声划破,数十位身着白色绸缎的弟子急忙的朝着处于半山腰的流芳阁行去。
“你听说了吗?咱们这位赖在师娘腹中整整十六个月的小师妹可算要降生了。”
一位体态滚圆的弟子震惊不已:寻常妇女孕育只需怀胎十月便可降生,师娘腹中这个怕不是个妖物吧。
身材高挑的弟子答道:唉,师弟你入门时日尚浅有所不知,当时师父也是如此想,便召集了五派寻遍了天下捉妖师,什么法子都用了不曾有何效果。
“后来师父也没办法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又不可能对这腹中孩儿下手也只好作罢,未曾想到如今这孩儿居然有了动静。”
体态滚圆的弟子连忙扯住他的衣袖:如此说来我倒是越发好奇了,我们走快些快去瞧瞧吧。
“好。”
流芳阁外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前,目光顺着大门的缝隙不停地观望着,绵绵细雨一点一滴的落在油纸伞上由少渐多最后支撑不住的往地面滑落,似线似帘,犹如在高大身影的面前罩上一层细细面纱,谨慎又细心的遮挡着他的面容。
侍女端着铜盆匆匆的从屋内行出,地面溅起的泥点落在了她洁白的白靴之上。
“快些将热水端来!”
侍女头也不回的答道:是!
一旁高大的男子欲开口询问但见屋内侍女的催促,刚欲出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方才催促的侍女从屋内急忙跑出来,朝着姜清行了个礼:掌门,胎儿位置不正夫人又出血过多恐怕....
身着碧衣的男子身子抖了几抖,指着山门方向说道:把李大夫速速请来,快去!
“是!”
数十位侍女齐齐跪在地上,为首的碧衣男子在前方焦躁的踱来踱去,十指合一嘴里嘟囔道:炽烈神君保佑夫人一定要平平安安啊。
只见天边一束红光划过同时伴随着一道清澈响亮的哭声:哇!哇!
姜清蓦的松了口气,原先面容上的愁然褪去露出阵阵欣喜。
接生婆从屋内走出来:恭喜掌门喜得千金!
身后数十位侍女手心贴地齐声附和道:恭喜掌门喜得千金!
姜清两手抚了抚青袍上的褶皱,咧起嘴角:你们起来吧。
“谢,掌门!”
他朝天揖了揖手:多谢神君庇护!
随后大步朝着阁内行去,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对门口的两位侍女说道:你们守在这里,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
姜清轻轻推开门进入到流芳阁内,只见一位发丝有些花白的妇人怀抱襁褓,襁褓中的婴儿香香软软的小眼轻闭似乎还在熟睡。
妇人见到姜清进入轻轻弯了下身子行了个礼:掌门。
姜清将食指放在口边似乎让她小声些:我看看。
妇人将襁褓递给姜清,姜清见怀中的婴孩并非是什么妖物而是个寻常不过的婴孩之时蓦然松了口气,嘴角噙了抹笑容伸出手指逗弄着婴孩。
“长得跟她娘亲一模一样”
妇人笑道:那是自然,夫人如此貌美这孩子的模样怎会差。
忽然门口传来“噗通一声”
“何人?”
“外面的黑影一顿顿时有了要逃走的趋势。”
姜清将襁褓放回了摇篮里对妇人道:我出去看看。
说罢推门而出,只见纸窗旁两个弟子将纸窗捅破了两个小洞朝着里面望着:师父方才还在啊?
身材高挑的弟子拍了拍他:别看了要被发现了,我们快走吧。
“有我罩着你怕甚,我还没瞧见小师妹长什么模样,你再弄大些有点看不太清。”
姜清瞧见了纸窗边的两名弟子开口道:要不我帮帮你们?
身材高挑的弟子头也不回:好啊。
说完这句话两人顿时觉得不对劲,赶忙抬头看清了面前的人顿时一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师父来了。
两人顿时跪地:师父,我们就是想看看小师妹是不是妖邪。
说罢姜清拿起一旁的扫帚打向二人:逆徒,一天到晚不好好练功,乱七八糟的事到是打听的门清!
“师父,师父我们知错了...啊.!..”
“唔....”
婴儿缓缓睁开眼两只娇小的视线正对着白花花的楼板。
她大口喘着气,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
“这是何处?看周遭这景色难不成自己成功下界了?”
欲开口说话,不料刚张嘴吐出的却是“哇哇哇”的声音,她诧异的伸了伸四肢,粗短粗短的小手在她眼前一晃而过,她一怔,再次抬起胳膊看见眼前肉乎乎的小手顿时一愣,等她反应过来时瞬间惊的差点魂飞魄散。
“!”
“这是怎么回事?”
她小眼微闭,仔细的理了理脑海中的记忆。
她方才还在幽冥界的人间镜中,这会儿便到了人间。
她依稀记得五百岁飞升之时她来过一次幽冥界,人间镜内只需在白光球面前剥夺部分神力便可,可如今剥夺时却出现了意外,想来是魔界想趁自己剥夺神力之时偷袭。
“神魔大战之时,母皇大战魔尊万决,以凤丹之力开启诛魔阵封印万决并重创魔界,自己也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魔界群龙无首散的散,死的死,唯有三位万决的左膀右臂还在魔界死撑。”
“可魔界如今只是一滩烂摊子,要想东山再起根本不成气候。”
可魔界之人是如何得知我要在此时下界?
.....
难不成...有内应?
如今母皇魂魄散落在九州八荒各处,神界的神兵也都派到下界探查魔界余孽。
父皇一个人在神界主持大局,如今不知魔界有何阴谋,倘若此时趁着神界空虚有所动作,那神界危矣。
她边啃小手便想:如今我能想到如此,那父皇怎能想不到,自己下界有些时日了,或许幽冥界早就发现自己出事上报给父皇了。
凤渺想的正入神根本没料到一侧出现了个身着黑衣白裳的中年女子。
女子站在榆木摇篮旁笑盈盈的看着篮里的凤渺,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凤渺肉乎乎的小手扯过女子粗糙的大手“放肆!”
女子见到她这模样更加忍不住的捏了捏她的小脸,摸了摸她的小脚揉了揉她光溜溜的脑袋。
一簇无名火从她的丹田处直冲脑门:大胆!你竟敢如此对待本殿...话没说完女子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喜人又在她光滑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的脑门上摸了摸。
她怒了,她真的怒了。
伸手欲施展神力,刚比划出手势却发现一点火星都没有,她顿时感到疑惑。
她屏气凝神将剩余的气息灌入丹田伸出手再一试....
依然是一丝火星都没有,她将施法的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连烧灼的味道都没有。
她思考道:难不成是因为之前使用了血祭阵的缘故?这阵虽会伤元神那倒也不至于神力消失吧?
“这究竟是为何?”
她顾不上面前的中年女子,摆弄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丝端倪。
只是莫名的感觉到经脉中原本充实的力量如今有一丝...空虚?
她如今没了神力,也无法探查自己的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股子的无措感涌入心头,她睁眼看着面前笑盈盈的女子顿时气笑了:看看看就知道看!
话毕女子摸了摸她的头,她怒气更甚:你不知道脑门摸多了长不高吗!
说罢,柔嫩的脸蛋上滑落了一滴湿漉漉的东西,她伸手抹下:这什么鬼东西?
她看见手背上的一滴眼泪顿时愕然:眼泪?
等回过神来柔嫩的脸蛋上早都是湿乎乎一片。
她一阵无语,她戳了戳自己那张肉乎乎的脸怒声道:憋回去,憋回去!什么鬼情况这眼泪怎么控制不住?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