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言九鼎。
大哥不苟言笑。
她看着都有点儿怕。
也难怪之前李轴看见亲爹亲哥,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她也差不多、感同身受。
“ 爹。”她低声问,“那个、大哥二哥李轴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他们有正事。”
都这个时候了,哪有什么正的副的,都是掉脑袋的大事。
老爷子又问:“你⑩问的是你大哥二哥,还是李轴?”
沈南蔷莫名其妙,他们三个不是一起的?
总共就没几个人了,难道还要分几波?
这要跑不就一起跑了?
老爷子看了她两眼,最后也没说什么。
“嗯?”
沈南蔷更加觉得不对。
很多时候,态度就代表答案。
不回答那更代表一种显而易见的答案,甚至比回答更加明确。
毕竟答出来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你还得仔仔细细分辨一下。
连答都不愿意答……那就是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了……
大嫂见她从马车上过来,忙过来说:“头不疼了吧?”
“没事。”
“你这丫头呀,这些日子你自己多注意点身体,我们这也忙不过来,别的事儿也多。”
她又重复问了一句:“嫂子,大哥和二哥呢?李轴呢?”
她真正想问的当然只有李轴。
你也别怪她对大哥二哥不上心。毕竟大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人物了,二哥也不差。
而李轴呢,能力差就算了,脑子还不行,你让她怎么能放心。
“过几天。”大嫂说,“过几天他们就来了。”
南蔷心中一万个不信。不过她也没想到真的跑回去,毕竟她脑子还算正常。
晚上休息的时候,她悄悄摸摸拉了一匹马,转身向洛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洛阳的王公子弟们,也许骑马射箭,但都不是为了上阵杀敌,不过自娱自乐而已。
这一来一去又是两日的功夫。
对战场而言,两三日已经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甚至有时候白天到黑夜,黑夜到白天就已经换了一个世界了。
不过几天的功夫,此时的洛阳城,跟她之前走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更不用提之前歌舞升平的时候了。
就算柔然长途奔袭,人马不足,不可能围城,但是他们凛冽的攻势依旧。
沈南蔷出来时就换了男装。
看着匆匆忙忙从洛阳城中往外逃的人群,她随便抓到一个人就问:“城里面情形如何了?李将军他们还在守城吗?”
那人根本懒得搭理她,直接甩开她手就往外走。
好在旁边有一个人搭话了。
“哪有什么将军,官军早就撤了,皇帝都跑了。”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远处不知从哪儿突然冲出来一队柔然的骑兵。
顿时尖叫鲜血、连成一片。
沈南蔷何尝见过这样的情形,马在混乱当中,立刻被人给夺走了。
她被人群裹挟在其中,连摔了好几个跟头。
突然间直接一股大力拎着她的脖子直接提了起来。
“大哥!”
来的是李轶。
他显然没有想到她也会在这里,直接先给她拎上了马。
李轶并不想在此和柔然人多做纠缠,好在对方看见他们人不少,立刻也就转而向另外一边,没有久留。
沈南蔷擦着脸上的血。
“大哥,李轴呢?”
旁边是二哥李轩,也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妹妹,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跟爹他们先走了么?”
她根本来不及解释,就揪着他俩的袖子连连问李轴。
“他先走了。”
“不可能。”
她说,“我这一路上根本没瞧见他,他也不可能走别的路。”
说着她就想跳下大哥的马,去城里的方向。
大哥立刻揪住她,脸色不善。
“你发的什么疯,赶紧跟我们走。”
一看他的表情,沈南蔷就心头一凉。
“李轴他到底在哪儿?你们能不能把一个人丢在城里了?!”
大哥眼见已经火气冲天,二哥还算稍微有一点耐心,解释说:“老三和我们守的不是一处。”
“啊?”
“我们这边都守不住了,他那边更不必说,你路上没看到他,可能是岔开了。”
李轩安抚她说,“三妹,你好好听话和我们走,现在到处都是贼人。”
也不一定全是柔然人,自己人打家劫舍的更不在少数。
刚才沈南蔷还骑着马,古代的马那就是现代的豪车,怎么可能不给人抢了。
“刚刚要是我们来晚了,你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
“你也太任性了。”
大哥的手臂跟钢筋似的,狠狠钳着沈南蔷,她几乎动弹不得,眼眶都红了。
“你们要走你们走,我要回去找他!”
李轶发怒:“你是不是疯了!”
她恶狠狠说:“你就当我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