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谦并非会被摧毁傩礼厅这种荒谬之言所迷惑的傻瓜,他不会被三言两语就左右,在谦重新握紧了弓弦,或许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诱他而策划的阴谋,甚至还动用了同伙……
这时,尹泰熙突然低下头。
“等等,慢……”
停止对话的尹泰熙突然像喝醉酒一样,开始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在谦正要重新握紧弓弦,尹泰熙的身体向前倾,朝着对面站着的在谦倒去。
“你干什么?”
尹泰熙将额头撞在在谦的肩膀上,坚硬的面具撞击肩膀,带来沉重的重量感,粗重的呼吸声传入耳畔,在谦吃了一惊,推开了尹泰熙,尹泰熙抓住在谦的衣角,他的双手惨白,颤抖不已。
“啊,唔……”
尹泰熙呻吟着,另一只手胡乱地抓挠着自己的胸膛,虽然手受伤了,但他似乎感觉不到断指的疼痛,沾满血的双手揉搓着灰色的西装,就在在谦想要粗暴地推开尹泰熙的那一刻,尹泰熙比他更快地倒在了在谦脚下。
“……”
在谦无动于衷地俯视着尹泰熙,尹泰熙跪在地上,用双手撑着地面,痛苦地抓挠着泥土。
“这是什么把戏?”
刚才还一切正常的尹泰熙,突然变得神志不清,这时,尹泰熙将一只撑在地上的手拿到嘴边,颤抖的指尖磨破了皮,渗出了鲜血,尹泰熙发出微弱的呻吟,然后开始低低地咳嗽。
“咳咳……”
尹泰熙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面具内涌出了大量的鲜血,在谦愣住了,他收起了对准尹泰熙的弓箭,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大人,刚才是不是被箭射中了……?”
美山惊恐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不,被箭射中不会吐血。”
在谦取下了尹泰熙的面具,原本端正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看到他的真面目后,在谦直觉这不是伪装或模仿。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因为违反了契约。”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在谦猛地抬起头,一旁的美山也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在谦环顾四周,目光转向夜空,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飞马缓缓显现出轮廓。
“你,没走?你从什么时候就在那里的?”
飞马在空中飘浮着。
“怎能错过如此精彩的景象呢?”
在谦眯起了眼睛。
“没有什么比观看战斗更有趣的了,更何况是公子亲自出手,岂能轻易离开呢,我只是安静地旁观,别生气,我没有能力与公子对抗。”
飞马轻轻地摇动鬃毛说道。
“违反契约是什么意思?”
幸运的是,少年似乎并不打算责备飞马的好奇心,他改变了话题,对飞马之前的话提出了疑问。
“据我所知,所有隶属于傩礼厅的傩者都会签订血契,内容是不得对同为傩者的对方造成伤害,不得未经预告使用鬼气。”
在谦抬头看着飞马。
“据说,如果违反这条禁令,将会遭受如同死亡般可怕的痛苦,我了解的情况仅限于此。”
在谦的瞳孔渐渐放大。
“……”
美山捂住嘴,抓着在谦的衣服,在谦转过头看向吐血的尹泰熙,尹泰熙正痛苦地呻吟着。
他肯定不是无意中犯错的。
“只是……小伎俩。”
他轻描淡写地说,但为此付出的代价却十分惨烈,在谦并没有同情他,只是感到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