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时雨的秘密告一段落,沉默再一次占领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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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近黄昏,办公室内微妙的沉默持续笼罩着。
“如果时雨想知道,捉住我俩,再把记忆弄出来一看不就知道了么。”钱天用轻快的语气活跃着气氛。
并不恰当的玩笑话,竟然异常地引起了正向的效果。脸上的困扰神色出现了动摇,方正微微地勾了勾嘴角:
“那请你们千万好好保护自己,千万别给时雨那个家伙捉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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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从我身上下来!你是狗吗?”
尽管做了十足的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具有威慑力,但被呼出的热气侵袭了耳后,好痒。无端而起的热流涌上了头脸脖颈,曲屹缩了缩脖子妄图逃离,说出的话也变得绵软。
晃晃笼罩着一层浓雾般朦胧不清醒的脑袋,实在搞不清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发生的,自己被压在陌生的绵软沙发上,昨天才认识的白毛少年,现在正小狗一样地在他身上这里拱拱那里嗅嗅。
“你,好香。”沉醉般的呓语,像是陷落在了自己的梦里。
“说什么傻话,你……你能先起来吗?啊。啊?”
黑色的框架眼镜掉在了地上,好看的手轻轻覆上了脸颊,眼神涣散的白毛脑袋仅离自己的脸一拳之隔。
好像全身的热血都涌到了脑门之上,曲屹整个脑子都钝钝重重的,十分昏沉,本应该用来挣扎的手脚,也缺血般没了气力。
用没什么思考能力的大脑反刍自己的语气,竟感觉十分像撒娇,意识到这点,曲屹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红润。
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一步的呢?他要把自己也拖进他的梦里么?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不可思议的念头一闪而过,曲屹逃避般地闭起了狭长的丹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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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座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建筑物前面,已经超过约定的下午五点过了一点点了。怎么回是,是不是欠缺了考虑,两人怎么会约成了这个时候见面,这时间可尴尬了。
可以是吃过了饭,也可以是还没吃饭,自己是吃过了,见了面万一对方没吃过咋办?曲屹在心中唠叨着,怀着对未知的敬畏,按响了电子门铃。
几乎没有等待,门就开了。
开门的人戴一副黑色框架眼镜,染着灰白色头发,穿着灰色的开衫卫衣,还有黑色螺纹收口的运动裤,整个人跟渐变图层似的。
似乎才刚睡醒午觉,还在地一个劲地用手在眼镜后面搓着眼睛。
“哟,来啦!”
停下揉搓的手,挤了挤还没睡醒的眼,陆羽强行打起精神,轻快地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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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杯罐装茶放在了茶几上,沙发上的两人继续着昨天的话题。
关于各自的梦。
“如虫噬骨髓般潮湿的回南天……
隔壁诊床上有一个朦胧的人影……
镊子夹着沾血的棉球沿着抛物线运动……”
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一般,平静的阐述结束了,曲屹的神色有些黯然,这是他第一次与人说出他的梦中场景,而且对象还是昨天才认识的人。
“我的梦就是这样,总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实验室的小白鼠一般。”
“而我的梦是这样……”
闻言曲屹抬头,一柳白色的发从眼前扫过,身体倏然被人抱住,接着就被人制住了双手,骑在了身下。
??
反应慢了半拍,便失了拒绝的先机。
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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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紧张而紧闭的双眼,张开之时才惊觉房间四隅已被夜色浸染,一轮圆月点在窗外犹如墨染般黑沉的天空之上。
是满月啊。
亲吻变得如暴风骤雨般的猛烈,或许该说啃咬更为准确。
曲屹心有怀疑,是不是满月的力量,让温顺的白毛小狗幻化成了狼之形态,而自己,正式是锋利狼爪下的待宰猎物。
令人害羞的浅吟调皮地溜出了唇齿,无法摆脱的羞耻感。
为了躲开啃噬的一偏头,皎洁明亮的月映入眼帘,原来月亮也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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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的梦。”发泄般的啃咬随着话语停歇。
“什么?”脑子仍然混沌不明,意识也还在混沌。
“什么?”曲屹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他又问了一遍。
“我的梦就是这样,总感觉自己像是一头袭击人的癫狂野兽。”
所以,这就是你亲吻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