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公孙青竹提及三十年前往事,这越家使者眼睛一亮,不过眼睛扫及公孙青竹怀中的洛梵意,蠕动的嘴巴还是闭上了。
洛梵意本已在公孙青竹怀中寻得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但对上越家使者的眼神,忽然意识到这个姿势实在有些不雅,急忙从公孙青竹怀中跳下,向越家使者行礼。
公孙青竹也随着洛梵意低头行礼。
想到方才有些丢人,洛梵意的头便更低了些,公孙青竹亦是低着头闷笑。
越家使者的眼神在二人脸上来回打量,而后道:“洛姑娘既是要解蛊,便随我来吧。”
只见越家内部不像门外那样可怖,而是种满了四时鲜花,楼阁错落有致,品味不俗。
越家使者引着他二人走到一幢竹楼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二人缓缓移步,只见屋内有大大小小十多个木柜,散发出清爽的药香。
越家使者坐在桌前,将腰间令牌取下,放在了桌上,大手一指,自我介绍道:“实不相瞒,我便是越家家主。”
只见令牌上刻着“家主越悴黎”五个个大字。
洛梵意与公孙青竹二人俱是一惊,但随即又回过味来。
先前南柳城中出这么大的事,越家家主亲自出面从旁协助,倒也不意外。
他对公孙青竹道:“既然是给洛姑娘解蛊,你小子……”
他言下之意明显,公孙青竹也知晓这蛊术本就是越家不传之秘,不让自己在一旁观摩也是情有可原。
他拱手退至门外,却听得那越家家主在屋内又是一声大喊:“你小子不要走,等会我还有话问你。”
公孙青竹站在门外,闻言勾唇一笑。
屋内,洛梵意这一嗓子吓一激灵,她抬头环视四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越悴黎感受到洛梵意的慌张,爽朗一笑,大手一拍桌子:“别怕,我们越家虽说饲养蛊虫,但世家百年信誉在此,绝不会诓你。”
洛梵意微微点头,她倒不是不相信越悴黎,实在是他的作风粗犷,让她有些害怕罢了。
“来,把你的手放在这上面。”
越悴黎从其中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腕托,这腕托外的布已十分陈旧,磨损处依稀可见填充的稻草,可越悴黎的目光落在其上,眼中却只有怀念之色。
洛梵意听话地将手腕放上。
袖口捋起,露出皓腕上一只素银手镯。
这手镯正是当日洛诚所赠,洛梵意不知越家曾欠下过父亲什么人情,但此刻心愿既遂,似乎也没有再提及旧事的必要。
思及此,她将手镯取下,放入怀中。
而越悴黎刚从最顶格的柜中取下一个绿色瓷瓶并一排银针,回头时见洛梵意手上动作,便问道:“可是不适?”
洛梵意摇了摇头。
他便放心地坐下,替洛梵意看诊。
神情严肃认真,竟有些慈父的味道。
洛梵意静静地观察越悴黎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先是把脉,而后又用银针刺破了洛梵意的手腕,而后拿出一只绿色的蛊虫。
洛梵意的手下意识握紧,她犹豫着要不要将手抽走。
越悴黎道:“我不会害你。”
说完,他抬眼观察洛梵意的神色,见她低垂的眼睫轻颤,嘴唇紧抿,一瞬间仿若被雷击中。
像,太像了,可是年龄对不上。
这一瞬的愣怔让他手中的蛊虫抖落在洛梵意掌心,洛梵意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紧闭双眼,不敢再看。
越悴黎回过神来,连声抱歉,接着专心起来。
他用银针蘸着洛梵意的鲜血,将蛊虫引入方才的造口中。
一阵钻心的痒意袭来,洛梵意吃痛地睁开眼,只看到那蛊虫的后腿一蹬,而后在她手腕处消失不见。
“丫头莫怕,这蛊虫是我本家蛊,等它把你身上的蛊虫吃掉,我再将其引出,你的蛊便解了。”越悴黎耐心地解释道。
洛梵意忍着腕间不适,点了点头,但又不禁有些疑惑道:“如何得知它成功吃下别的蛊呢?”
越悴黎原本不想解释这些越家秘辛,可对上洛梵意那一双熟悉的眼睛,最终忍不住,用银针在洛梵意胳膊上比划道:“你看这一道绿色的光,正在沿着你的血脉游走,等它寻到你身上的蛊,这道绿光将其吞噬,便会原路折回……”
他说着说着,脸色忽然变得十分差:“你这蛊虫,好生了得!”
洛梵意的目光沿着绿色幽光,只见那绿色的光芒行至她的大臂之时,忽然消失不见。
这是……解蛊不成,身上的蛊还吞了越家的蛊虫?
与此同时,青鸟也给公孙青竹传回了来信:褚十三已归还城派,乌子飞未归幽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