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了吗?
向晚卿在岳星轮怀里,卧室的灯熏黄,打在她的身上,微白的指尖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男人强壮有力的手臂在她身下,隔着睡衣都能感受到血管在贲张,炙热的触感烫得她身体轻颤。
亮色碎色的大床,被夜灯照得朦胧,像海底的奇异景观。
向晚卿的身体被放到床上,她蜷起手臂想坐起来,然而岳星轮是半点机会都没给她,挺身将她吻住。
他的吻霸道又强势,直接碾压式的在蹂躏着她的每寸感官。
大脑像被电流冲击过,滋滋拉拉在点燃。
在这混乱又迷芒的气氛里,向晚卿闭上了眼,还有多余的精力在想事情——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她甚至有点期盼岳星轮的主动,像以前一样,偶尔逗弄她,噎得她说不出话来。
偶尔欺负她一下,让她觉得他是鲜活的。
自从确立了关系,这段时间以来,她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小心谨慎。
哪怕说一句话他好像都要想半天。
向晚卿是个聪明的人,所以她能看出岳星轮的不自在。
就是想不出要如何让他像以前一样。
如果这样,能让他觉得安心,交付自己,她甘之如贻。
她胡思乱想了半天,只将这旖旎的剧情完全交给岳星轮掌控。
直到一阵撕心裂肺的钝痛感,好像用电锯快速割开了身体,疼痛中还有丝丝拉拉酥麻感蔓延全身。
她抵不住这种疼痛,抬起已经汗湿的脖颈,张嘴咬在岳星轮的锁骨上。
被迫睁开的眼,迎着旁边的夜光灯,将眼前的一切照得分外清晰。
岳星轮双手撑在她的头顶,动作戛然而止。
向晚卿喘得厉害,她的目光被他的胸膛包裹住,影影绰绰间,这样近的距离,抬起唇几乎能贴上那一块块坚硬的肌肉。
而在那些肌理条线都堪称完美的胸前,照进来的微弱的光芒,都能清楚地勾勒出上面已经不太明显的伤痕。
可现在向晚卿没有多余的大脑去想这些伤痕的由来,她抓着他的手臂,润得不像话的眼向上抬。
岳星轮也在垂眸看她。
他额前的发短短地垂下,发稍正好窸窣地挡在那惊骇又懊悔的瞳仁上。
向晚卿能感觉到他在发抖,目光也在抖,漆黑的瞳仁微微睁大,被灯打得光洁的眉心已然拧成了死结。
眼底的碎芒闪动得频繁,染上一层水雾,他的双睫在水雾中慢慢闭上。
好在他没在动。
向晚卿稍微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侵略,嘟起唇声音像花蕊中挤出来的水:“疼!”
是真的疼。
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人都是这样,但和彭佳描述的那种□□的感觉简直天差地别。
本心也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
岳星轮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他抬起头深吸口气,再低下头时,看她的目光好像从地狱回归人间。
他没有说话,深重的呼吸重新落在她的唇上。
可这一次是那样的温柔而缱绻。
那样破碎的吻和呻吟声同时将她裹挟,向晚卿好像置身在一片大海中,而她只是一艘快被海浪掀翻的小舟。
却又能感受到海水的温度,是那样的温暖而耐人寻味。
正在一寸寸地吞食着她。
直到向晚卿感到一阵猛烈的海浪打来,冲她全部的感官都冲击到了仙槎之上。
她的灵魂都开始颤抖,仿佛到了一片未知而又美好的桃源。
结束是在一个小时后。
岳星轮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替她把衣服穿好,然后扫了眼床单。
“有新的吗?”
“有,在柜子里。”向晚卿用目光努了下衣柜。
岳星轮这才露出了一点笑容:“你去洗个澡,我把床单换了。”
向晚卿也没想太多,她现在身上都是黏的,的确要去洗个澡。
她一进浴室,岳星轮看着零乱而染了血迹的床单,抬手重重地捶了下自己的额头。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失控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失控得这么彻底。
自从下午姜承宴说出那句话后,他心口像堵住了一块石头,生生磨砺着他的心肉。
其实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但他从没有在意过。
对他来讲,向晚卿就是向晚卿,这个人这个灵魂,其它的都是世俗的枷锁。
然而现实的打击远比想象来得要快。
这一个下午,他连部门汇报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向晚卿和姜承宴在床上的画面。
那些污秽而又清晰的画面好像一把火在燃烧着他,将他的灵魂都能燃烧干净。
突然间一个念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既然是不完美的,他就要覆盖掉这些污秽。
在向晚卿的身上留下专属于他的味道。
所以明知道很晚了,他还是来了,来时就带着一身的戾气。
好像被恶魔附身一样,毫不温柔毫不怜惜。
可在他进入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岳星轮坐床上,看着那星星点点的血迹,第一次却了想杀自己的念头。
本来想把最好的留到新婚之夜。
这是他的偏执,也是他心底的美好。
可到头来却让自己亲手毁了。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刚才的一瞬间他在想,是否还能悬崖勒马。可是箭在弦上,他怎么可能收得住。
就算收得住,向晚卿会怎么想?
痛悔和自责,让他没有在她身上撕磨太久,草草结束。
这会儿都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他是不是真的很奇怪?
从前是朋友时,他嘴毒又腹黑,经常欺负她。
可现在这样的亲密,竟令他遑遑不安。
叹了口气,他先把床单换了。
向晚卿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她甚至连头发都吹干了,身上只裹了一件浴巾。
她水亮的无辜又委屈,倒不像是生气,长发散落在浴巾上,像绸缎一样丝滑。锁骨上还有他刚咬过的痕迹。
她光着脚,脚踝和小腿都露在外面,纤细光滑。
想到刚才它们在自己手臂上,他驰骋过,微微有些躁意。
“我去洗个澡,床单,你先睡。”
岳星轮走过去,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不想逗留太久。
有些事,发生过就像毒药,会上瘾。
向晚卿好像白了他一眼,又开始嘟唇,垂着眼拉过他的手,光亮的指甲在他满布青筋的手背上轻轻划着。
岳星轮莞尔:“要不然,你跟我再去洗一次?”
这句话果然好使,向晚卿立时放开他摇头:“我不要。”
然后转身上了床。
离开了放纵的时刻,如果让她在岳星轮面前□□,她还是接受不了的。
看着岳星轮进了浴室,向晚卿刻意把床头灯转暗,躺在床上,其实已经有了困意,可就是睡不着。
她瞪着浴室的大门,舔了下唇,突然就捂着脸笑了出来。
他们,真的做了呢。
向晚卿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她居然真的把沈阔阳给上了,感觉还挺骄傲的。
滚了两圈,向晚卿抱着被子出神。
他到底为什么改名叫沈阔阳?为什么成为了沈家的嫡孙?他的父母呢?
好像他回国后就没再见过他们?
综上这些,向晚卿心里疑惑,可这些话岳星轮如果想告诉她,应该会主动开口。
如果他不想说,那她最好别问。
一个高情商高段位的女人,是不会主动开口揭男人的伤疤。
正想着,岳星轮洗完澡出来。
向晚卿家里没有男士浴巾,他还穿回自己的衣服。
她蜷缩在被子里,侧着身,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和一双略有些睡意的朦胧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好像从花瓣里钻出的一颗蕾。
岳星轮擦干头发,哑言失笑:“怎么不睡?”
“睡不着,想跟你说会话。”她往旁边挪了挪。
岳星轮放下毛巾,躺在她旁边。
向晚卿记着他的话,转身把夜灯关了,窗帘紧紧掩着,月光都艰难地在外面挣扎,卧室里瞬间陷入了黑暗。
岳星轮转过身,她钻进他怀里。
他粗粝的指腹一下下捋她的头发,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声音轻浅地划过黑暗,像梦里的幻听:“想聊什么?”
向晚卿抬起眼,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就是,你这八年在美国过的好吗?”
好像为了引出他的实话,她又补充一句:“我听顾若男说,好像不太好。”
男人轻笑出来:“过得的确不太好。”
他声音幽幽的,倒也听不出喜悲,仿佛只是在回忆:“但也不算太坏。”
这算什么回答?
向晚卿知道他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似睡非睡地闭着眼,自己抱怨上了:“可是我这几年过的不好。”
妈妈没了,爸爸不要她,又被姜承宴骗了感情,什么事都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