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星轮站在客厅里一阵茫然,
哪个女孩子自己过日子连药都不备着,就算她身体好,这些生活常识也应该有啊。
无语了。
他只好下楼,开着她的车,在周围转了个遍。
最后找到一家24小时的药店。
买了药回去,果然她已经烧起来了,盖着被子缩成了一个小球。
嘴里还在骂:“狗男女,死贱.人......”
岳星轮差点没笑破音,倒了杯水,将她从床上抽起来。
向晚卿居然还一阵扑腾:“坏人,你是个坏人,我要睡觉。”
她发着烧,也没什么力气,像猫崽子挠人一样。
岳星轮轻松将她揽进怀里,一只手端住她的下巴,将药送进嘴里:“先把药吃了再睡。”
“不要,嗯......”她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猫爪子一通乱扑腾。
岳星轮实在没办法,只好腾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强行将水灌了下去。
向晚卿就着水不得不拧着眉厌恶地喝了几口。
结果等岳星轮放开手时,她转身撑在床上,呸了一口,居然把小白药片吐到了地上。
她一阵呛咳,眼泪都咳出来了:“这是什么东西,好苦。”
岳星轮:“......”
一杯水都喝了,药没送下去?
没办法,只好把药给她化了,想到她刚才嫌苦,又翻出了一小袋的白糖放进去一点。
在向晚卿拳头脚踢的挣扎下,他硬行给她喂了下去。
浅蓝色的大床,她一头栽回去时像朵洁白脆弱的云,眼角还委屈地挂着泪珠。
她嘟着唇,骂岳星轮是坏人,欺负她,还说等她钓到了沈阔阳,都让他们好看之类的话。
嘟嘟嘟嚎,骂骂咧咧。
过了好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小。
岳星轮在一旁歪着头听着,觉得悦耳,好像深夜里唱起的摇篮曲。
等向晚卿的声音完全听不到了,他才抬手帮她拉上被子。
突然,她抓住他的手。
岳星轮指尖一动,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仿佛心有灵犀般,向晚卿闭着眼用鼻音呢喃:“妈,你别走。”
岳星轮:“......”
他神情微微疑置,向晚卿已经抓着他的手往自己怀里带。
岳星轮被这一声‘妈’叫得有些出神,恍惚之际,感觉自己的指尖好像碰到了一团柔软。
向晚卿把他的手当成了妈妈,抱在怀里。
他猛地抬起眼,快速将手掌抽出来。
指尖在空气蜷缩了片刻,他握了下拳,轻轻叹口气。
她终于沉沉睡了过去,他关了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微信里的消息已经快盖楼了,公司里的事一件接一件,他坐在沙发上有条不紊地一一处理回复。
等到把这些都处理完,天都快亮了。
斯须,他把手机放好,又去到卧室看了眼向晚卿。
确定她烧已经退了,于曙光初现之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家。
—
向晚卿这一发烧,第二天早上没有起来,再睁开眼都中午了。
陆博楠可能知道她喝醉了,也就没有催她。
烧是退了,可向晚卿从床上坐起来时还是全身没有力气,被子上都被汗水濡湿了,黏黏糊糊的。
最壮观的是旁边的床头柜,上面摆了三四种的药。
有退烧药,感冒药,抗病毒口服液,最可笑的是居然还有咳嗽药水。
向晚卿坐在床上厌恶地拧眉:“陆博楠这么娘里娘气了吗?”
她托着虚脱的身子下了床,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到客厅找手机。
在这个手机控的时代,没有手机好像没有大脑一样。
等从茶几上把手机拿过来,刚想给陆博楠打过去,低头发现沈亦寒发过来的消息。
向晚卿解气地笑了笑,已经幻想出酒会上,她挽着沈阔阳的手臂出现时,该是多么痛快的画面。
她动动手指,回了条消息。
发了消息,她在地毯上坐下来,这才给陆博楠打电话。
一开口就抱怨:“你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明明知道我不爱吃药,给我买这么多药干么?”
讲这话时,她还半死不拉活地,连呼吸都觉得脆弱。
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懒得动。
陆博楠正在忙,对小祖宗没脾气:“不是要买的,昨晚送你回去的是岳星轮。”
听到这三个字,向晚卿的脑袋支楞起来,昨晚的回忆一点点跃进脑子里。
她好像模模糊糊地记得有人把自己抱回了家,然后给她灌了好多水,好苦。
她说了好多话,一直在骂人。
向晚卿揉了下太阳穴:“哦,知道了。”
“你没事吧?”
“发烧了。”
“那你今天在家歇着吧,不用急着过来。”
挂了电话,她开始陷入沉思。
她昨晚到底说了多少话,是不是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也不知道岳星轮这人嘴严不严。
貌似不太严。
完蛋,这事要是让沈阔阳知道,她的计划全泡汤了。
早上的阳光一向是最充沛的,就像人一天中最精力充沛的时刻,努力绽放着所有的能量。
她于一缕金色的晨光之中,呜呼哀哉地趴到了茶几上。
楼下传来小孩子窸窣的打闹声,还有对面开门的声音。
向晚卿趴在茶几上,清楚地听到大门咚地一声响,声音巨大。
她还在心里抱怨:对面那对老夫妻一把年纪了,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力气,估计能把门撞飞。
下一秒又快速听见一道关门声。
这次比刚才的声音还大,大到向晚卿的认知在这一刻彻底苏醒。
这他.妈不是对面的门呀,这不是她家的门声吗?
惊吓之中,她蓦地抬起头。
岳星轮拎着一个小袋子,也没换鞋,旁若无人般走进来。
向晚卿:“......”
他扫她一眼,把袋子放到茶几上:“不烧了?”
向晚卿双手还趴在桌子上,两条腿伸到了茶几下面,姿势极为不雅。
她快速坐正,然后露出了一抹优雅的微笑:“昨晚,谢谢你呀。”
岳星轮没讲话,把东西放下,抬头叮嘱她:“把药吃了,不吃药好不了。”
要你管。
向晚卿讪讪一笑:“我知道了。”
一会儿我就扔了。
岳星轮似乎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凉凉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我盯着你把药吃了再走。”
向晚卿:“......”
眼下这情况,她深知吃药不是最重要的。
于是眼珠子一阵乱瞟,从地上站起来,还光着脚:“那个,我昨晚没胡说八道什么吧?”
岳星轮的目光从她的脚上抬起来,定格在她的脸上。
男子眼底有一小片的乌青,但眼神炯亮,在她脸上打量,两片乌睫轻轻挑起,透出邪恶的玩味。
“你昨晚上......”
“嗯?”
“管我叫妈......”
向晚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