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坊说起了情况:“陛下住在福禄殿,多数不出,像我这样的身份是无法见到陛下的,但有一天是可以的,那就是冬至那天。”
孟欣慈听着韩坊继续说话。
“冬至大摆宴席,文武百官,贵族世家都会到场,陛下在吉光殿内摆好宴席,才人以上的妃嫔都要参加,规模之大,像我们这些人都要被派出去帮忙,不过我即使见了陛下,也到不了陛下面前。”
孟欣慈:“兄长想要做什么?”
“妹妹,那时候大人也应该回来了。”
孟欣慈瞬间了然,说道:“若是那时造成混乱,必然是助力,若有人在城外守候,我们发了成功造成混乱的信号,他再告诉大人,这事就成一半了。”
韩坊:“不错,宴请开始到结束,百官歇息共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也是最好的机会,陛下和两权臣,杀二则成功,那时候就是最好的攻城时机,大人要的契机就来了。”
“那时甚至能假传消息领着黑铁军进到仁州城内部,只要此事成,大义就成了。”
孟欣慈只觉得心潮澎湃,看向韩坊:“兄长的计划可否细说?”
韩坊带着孟欣慈到了宫殿的门口,里面的人繁忙:“还有五日就是冬至了,这里面都是准备的人,我在里面会弄到沈不负等人的消息和安排的房间,具体还在变,我后续会和你说清楚。”
孟欣慈看向里面,男女脚步快速。
韩坊:“我会安排人在城外等候,冬至那天上空会放烟火,那就是成功与否的信号,直到信号发出之前,大人都不会进城。”
韩坊继续往前走,孟欣慈跟着。
韩坊说道:“但是这里面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也是这个计划是否成功的关键,那就是卫开,不能让他知道这些。”
韩坊带着孟欣慈到了一处地点,左右无人。
孟欣慈看着韩坊盯着一面墙,十分狐疑。
“你刚刚不是问我,怎么去的梅园嘛?”韩坊说完手伸过头顶,一推墙面,一块长砖倾斜,韩坊头顶出现了一个洞口,若是一般身形的人都能穿过去。
孟欣慈上前,手搭在洞边缘,翘脚看去,里面荒凉寂寥。
“福禄殿,吉光殿,部分宠妃的宫殿,甚至上朝的大殿都在对面。”
孟欣慈看完,韩坊将长砖复位,带着孟欣慈离开。
韩坊道:“这个洞口是修缮皇宫的时候,大人让人秘密做的,也是燕朝传达消息的位置,这个地方也基本无人。”
孟欣慈:“为什么无人?”
“那里是冷宫,没人会去。”
孟欣慈吸了一口冷气,问出了奇怪的地方:“我不清楚这里的分配,为何贵妃住着的云雪殿会在这里?明明掖庭宫是仆役奴婢和那些不受宠妃嫔住的地方。”
“被沈不负借走之后搬过来的。”
“为什么?”
“因为都知道活不长,那里住过很多贵妃,也住过很多夫人。”
孟欣慈不吭声,刚刚的冷气进入太多,让孟欣慈的鼻子发红发紧。
韩坊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你牵制住卫开,这样我才能安心地实行计划,他虽然想和大人合作,但心不纯粹,大人的不回应又让他急躁,我不能让他坏了大人的事。”
“五日?”孟欣慈沉着冷静的声音里面带了些从容。
韩坊回头,看见孟欣慈的神色自若:“是,就五日。”
孟欣慈脚步未停,路过韩坊说道:“我便和他周旋五日,兄长便好好实行计划,不必为我烦心。”
孟欣慈离开。
云雪殿。
任清水进屋的时候,手上拿了梅花枝条:“妹妹,这梅花美丽,我想你也看看,快放在屋内一起欣赏。”
拿着书的孟欣慈将书放在一旁,去接梅花:“好,跟去的宫女呢?”
“说要去准备冬至宴会,她就回了自己的地方。”
任清水看着桌上的书:“你认字?”
“嗯,我看到殿里有,便拿起来看了。”
任清水好奇,拿着书来回翻:“是什么书啊?”
孟欣慈拿了白玉瓶过来,梅花放进瓶内说道:“是一本自述,大约是不得志,今日没读书这样的话,写到最后还说自己得了病,在床上就好,看书就会复发。”
任清水被逗笑:“真好,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和一些药名,若是我也能读书就好了。”
孟欣慈将梅花放好:“是啊,若是能读书就好了,像我这样的也都是碰了运气才读上的。”
孟欣慈说完直接将书扔进了旁边的炭火盆。
任清水认同了孟欣慈做法:“确实烧掉才保险。”
孟欣慈听得一怔,自己只是觉得这本书来路不明。
任清水说道:“其实这里只有少数的罪臣子女才认字,他们基本都做了官,像我们这样的都不允许听书看书,也不许议论,知道了都要受刑的,更不可能说书的事情了。”
孟欣慈忍住激动:“如此荒谬的宫规,是谁的要求?”
“卫公公定的宫规,而且我听了就是同罪,这条最严,所以我们都要保密。”
任清水说完拿起一旁的梅花瓶子,欣赏了起来。
孟欣慈看着书燃烧,脸上冷漠,既然是最严的宫规,那这书是谁放的自然也就知晓了。
这卫开是真想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