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混乱,叛乱不止期间。
春围县县丞暴毙,留下一女名叫孟欣慈,字芸,年芳二十。
外界传闻是学子之师司马浦害死的县丞,并被孟欣慈一纸诉状告到衙门,司马浦目前收押在狱中,待审。
但司马浦的贤德传播甚远,春围县的学子们认为司马浦无罪,此时正在和衙门抗议。
有心之人已经冲破孟欣慈住所的大门假装要说法,实际尖刀朝向门内,一群生猛之人涌入。
孟欣慈的闺房被推开,拿了衣裳套在身上,躺在床上闻香,地契金银扫荡。
离去之时衣裳拿走,床上污浊。
而孟欣慈此时正在县令周苏南的府中。
周苏南年五十,着锦衣,正在对朝廷的宦官毕恭毕敬,孟欣慈在远处见状,不由得恼怒,甩袖离去。
没一会儿便穿上灰色短衫,带幞头掩盖自己女子的身份出了县令的府中。
衙门门口。
着麻衣的学子们在门前喊冤。
孟欣慈在远处看到这样的情况,内心激愤,立马混入其中,来到近前。
孟欣慈随着学子们大喊:“放了司马先生。”
一旁的温玉男子认出孟欣慈是女子,惊讶了一下。
前面的衙役吼道:“放肆,有冤仇大人自然会审,司马浦在收押,你们闹起来可想后果?”
孟欣慈压低嗓子问道:“那为何不让看?”
温玉男子惊诧地看向孟欣慈,随后一起大喊:“对啊,为什么不让看?”
衙役们听到了新鲜的,冷笑后接话:“想看?你们要看便去看吧。”
学子们停了叫喊。
孟欣慈是第一个冲向关押地方的人,温玉的男子跟在后面。
到了位置,孟欣慈眼看架子上的司马浦受了刑罚,身上带了血迹。
孟欣慈上前,眼眶含泪,小声细语:“孟芸对不住您。”
孟欣慈知道司马浦是冤枉的,也并非是孟欣慈递交的诉状,而真正的凶手是县令周苏南,他还将孟欣慈困在府中。
这一切缘由孟欣慈和司马浦都知晓,但其余人都不知。
司马浦眼神清明,面上全是慷慨不屈:“于孟娘子何干,是奸人之计。”
温玉的男子听到此话,看着孟欣慈抹了眼泪拿出银钱给狱卒狱长打点,便露出笑容。
后方奔来的学子,见司马浦惨状,一时激愤,要上前解救。
狱卒亮出大刀,学子不惧,狱卒有了杀气。
孟欣慈拿下幞头,露出长发喊道:“是我递交的状子,要泄愤便冲我而来吧。”
温玉男子提前喊道:“你别捣乱,是不是你我们自然知晓。”
孟欣慈一愣,察觉男子是生面孔。
后方衙役已到场,为首的衙役见没有血光,失望地说道:“你们这些人,不懂审时度势,闹哄哄又烦扰得很。”
温玉男子稳住了脾气最火爆并要冲上前的学子说道:“审问何时?我们要公道。”
众人附和:“对,公道。”
“那就要问县令大人了,我可不知。”
孟欣慈说道:“我知,后日审问,我说的。”
衙役打量孟欣慈的样子有些不怀好意,松口道:“那也确实,你说的县令或许会听。”
孟欣慈自然懂得这下流的隐喻,不过继续多说都是心中愤慨,此事已结,孟欣慈离开。
温玉男子来到孟欣慈身边:“在下黄隐,久闻司马先生的贤德,慕名而来,却不想遇到此事。”
“在下孟欣慈,字芸。”孟欣慈神色低落,看向黄隐说道:“你快走吧,可别让周家的人看见。”
黄隐疑惑。
孟欣慈说道:“你这温文尔雅的模样,正对附近周家人的胃口。”
黄隐大惊。
孟欣慈往回走。
黄隐说道:“可这癖好还有专门的人去找?”
“羞辱文人,作践学子,这癖好在这乱世中也常见。”孟欣慈抬头看天,一时间竟觉得悲凉:“天子如此,天下便如此。”
黄隐在一旁不语,稍微有些会错意的尴尬。
孟欣慈看向黄隐挺拔的身躯说道:“那种龙阳癖好你想也有。”
“我不想有。”
孟欣慈有了笑意。
黄隐认真地说道:“我们跑吧,我带你走。”
“你爱慕我?”
孟欣慈问得直接,黄隐解释:“只是这春围县是吃人的地方,你在这里比我危险得多。”
“哪里不危险?路有山贼,城有豪强,你带我走却不能护我,便又是害我。”
县令周苏南的住所就在前方,黄隐眼看着孟欣慈要进去,把住了孟欣慈的袖口。
“孟娘子,何必急着回去,学子们虽退去,但却被惹火,我想安抚却毫无突破。”
孟欣慈低头说道:“就像我说的,状子是我递上去的,学子们恨我,不会听我的。”
“我不恨你,我帮你安抚,你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黄隐和孟欣慈两人去往僻静的地方,蹲在角落里。
孟欣慈开口:“我父亲是被周县令害死的,毒药混入吃食之中,父亲吃了没过多久便离去了,我察觉后和司马先生正商议着,没想到周县令带人破门而入,带走了司马先生。”
“为何?”
孟欣慈说道:“我父亲不愿和周县令同流合污,并和贤德的司马先生交好,周县令看不惯我父亲和司马先生,便毒害我父亲,又嫁祸给司马先生。”
黄隐思索着说道:“那这诉状?”
孟欣慈长舒一口气说道:“是我天真,我写了状子想去大理寺喊冤,却没走出春围县就被发现了,告周县令的真状子被收,周县令又写了假状子告司马先生是杀害父亲的凶手,还说是我写的。”
黄隐说出了真相:“大理寺那边也如此,并不是伸冤的好地方。”
孟欣慈急切地拉住黄隐的手问道:“真如此?难不成这诺大的国土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