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慈见只有她一人,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曾公子呢?”
“今日一早便被叫回堂中了,似乎盟中有事商议。哎呀不管我哥了,叶姐姐,你昨日有东西落在了我这儿。”她双手背在身后,神神秘秘的。
叶慈仔细思索一番,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落了什么东西:“我没丢东西啊?”
“看!”曾念薇伸出背在身后的手,将手掌摊开,掌心赫然是一条红绳手链。
“这是?”
曾念薇笑嘻嘻地将手链系到叶慈手腕上,道:“叶姐姐不知道,在茌原灯会放灯许愿之后,要在手腕上系一条红绳,这样老天爷才能知道谁向他许了愿,谁没许,不然怎么保佑?”
叶慈笑:“那老天爷还挺讲究的。”
“嘿嘿,那是!”曾念薇笑着,突然有些忸怩起来,“对了,叶姐姐,你房中可还有吃食……我不挑的,什么都行!”
“自然有。”叶慈道,“怎么饿着肚子就来了?”
“哎哟——还不是我哥!”曾念薇又拉着叶慈的袖子撒娇,“我家城里的府邸常年没人住,就留了个老管事,也没个厨子,我昨晚一时高兴,又不小心把银子花完了,我哥真是的,今天走那么急,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钱……”
叶慈噗嗤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小馋猫自己花光了钱,怎么还要怪哥哥?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叶慈将曾念薇领到了后花园,此处离后厨更近,为她找了个歇脚的地方,便去后厨帮她找吃的去了。
武安侯向来有廉洁的名声,府中下人不多,因此叶慈在去后厨的一路上都没碰上什么人,也并没有觉得奇怪,只觉得现在不是用饭的时候,厨房中人少些也是正常的。
待她靠近时,隐约听到厨房中有人语声,那声音有些熟悉,勾起了她的好奇,她便凑近过去。
“……复仇的绊脚石。”
“不会的……”
叶慈又凑近了些。
“你与赵渊注定做不成普通父子,你们之间隔着杀母之仇,你别忘了我们这些年的筹划,不就是为了取他性命吗?至于你和叶慈,你觉得,她要是知道了你对她的利用,还能与你做普通夫妻吗?别做梦了!”
叶慈听到“赵渊”、“取他性命”,心下一惊,又冷不丁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当下对二人的身份有了推测。
果然,另一道男声便说道:“嬷嬷,我只是不想连累无辜的人,何况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无辜的人?你当初娶她时为何不觉得她是无辜之人,你别忘了,将无辜之人引入局中,激化武安侯与孟临的矛盾,让他们内斗,这可是你提出的计划。”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故意外传侯府剑法时,便该知道,你亲近信任她,就已经走上了和你娘一样的路,为了大计,我便不能留她!还有那次,若非你替她探查那茅屋大火的情况,我们也不会险些暴露,导致现在还未查清真相,便要提前实施计划。况且,我总觉得她的招式有些熟悉,留着也是个后患……”
“不能留她”这四个大字一出,叶慈的心重重沉到了谷底,而听到“后患”一词,她更是被其中决绝惊得后退半步。
“谁!”岂料房中人耳力如此灵敏,她吓了一跳,运起轻功便要逃跑,但来人动作实在太快,抬肘便扯住她的脚,将她重新拽回了地面,功力之深厚,全然不是她这点三脚猫功夫能比的。
赵明予也跟着出来,手中暗器已经蓄势待发,看清叶慈的脸后,却愣住了:“娘子……”
叶慈此时再听到这个称呼,只觉得毛骨悚然,她的生死都快被这二人算尽了,活生生的人,在他们眼中不过一枚用来实现自己的目的的棋子,如何能不怕。
不过此刻,她已经并不好奇自己在对方眼中究竟是妻子还是棋子,只想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
她讪讪道:“你……你不傻啊?放心,你肯定有你的筹划,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赵明予却还试图装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娘子,你在说什么呢?”
而此刻这笑容在叶慈眼中,再没有半分阳光,只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而仇嬷嬷却冷哼一声,一语道破二人的伪装:“她什么都听见了,决不能留!”
说着,便一掌击向叶慈。
“世子夫人吃错了东西,食材相性相克,今日毒发而亡!”
“嬷嬷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