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结伴去了借火的大人家,做农活感谢他们的帮助。
恰好这家的男主人有腰疼的老毛病,手离不开腰,周山行拿着三枚针,用火烤,凝神,点刺抽拉,擦去血点。又用带着灰烬的热稻草埋上其肚子烘热。
一根针扎在关元不拔,另一根针平铺在床头。
男主人的这腰是老毛病了,听说能治,都来看热闹。
女主人在旁边和别人惊奇道:“哎呀,你看这小孩,多厉害,卢一筒这脸色立马好多了。”
男主人也是点头称赞,“你别说,真是有两下子,我这腰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回过头看周山行,眼里满是欣赏,“好孩子啊,听你们说是从三河那边过来的?要去夜城啊。”
周山行答是,随后缄口不言。
只一门心思的诊断,想针方。今天晚上他们都不会在这里停留的。针灸一次就要作用时间长一点。
他全神贯注,没注意到,捡柴的江愈从门口进来了。
江愈再能干也是个小孩子,捡柴的手晃晃悠悠,天上也是昏昏沉沉。
江愈摇摇头,说!坏了,我好像难受开了。
立马调头回家。
秋天的气候就是清凉带点小雨,一个不注意,等脸通红烧热,就彻底做不了事儿了。
江愈随意的挤过门口有说有笑的三五人,躲在周山行身边。
屋内烧的有炉子,浓烟是飘向外面去的。但江愈总是感觉这炉子上煮的热水也有股烟味。
琢磨琢磨嘴,被虚无缥缈的烟牵扯着,半晌没有开口。
这里人烟稀少,但一块一块分布的。就是猎户家也是三五成群。
好久没这么温暖,热闹了。
连同因为生病升高的体温,都令人陶醉,是难得的温暖。这里好安全,好适合安安静静的生病,自己一个人…
就这样偷偷摸摸的躲在这凳子角落里,在温暖里发呆…
江愈盯着又胀又热的头,站了起来,带着自己的头晃了三晃,绕着前面的这小桌子走了一圈,盯着柔顺的铜针看的出奇。
他胳膊一搭,往过一扫,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勾到了自己要用的铜针。
他睁睁眼睛,吸着鼻子问小乞丐冷不冷。抱住小乞丐,把自己身上的热量尽可能的想撇到他身上。
一会身体就没这么暖和了,不能浪费。
看着小乞丐摇头,一个劲的说自己不冷了不冷了。
江愈松开他。
然后,用力捏出一个实实却带着空响的声音,他突兀的嗓子在旁边响起。
妇女低头看自己脚下,“绳子啊,我给你找找。”
妇女动作很快,一边关切的问江愈,“小孩儿,我听着你声音不太对,你难受不难受?是不是吃风了?”
江愈摇摇头,一边给出自己口是心非的答案,“没有啊,没有吧,我不知道,应该不是。”
看他这样,妇女也不多问,现在的孩子都养的糙,转头继续和旁边的小伍伙继续聊事儿了。
但眼尖,一个劲往江愈那儿瞟,她一是好奇,小孩儿要绳干嘛,一是感觉小孩就是有点要生病的迹象,忍不住关心。
闲的眼神就顺便瞄一下,这一看可愣了。
都说十指连心,十指连心。
这胖乎乎的小孩,看上去没受过什么苦,也不像能吃苦的孩子,就一点表情都没有的,用线一圈一圈勒紧自己的指头,不知道对自己用了多大力,白肉透出来的都是偏紫黑色。
接着小孩手起针落,入木三分,往着指甲盖下面实心扎了下去。
两个大血洞,那血汩汩的往出冒啊,一层一层的被碎布擦走了。
江愈始终心不在焉,疼的时候,他就感觉一点也不疼,好像疼痛是错误的情绪。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擦出来的血刚开始是红的发黑色,后来是橘红色,直到第七根,指端都发白,流出的血滴滴是红色了。
江愈满意的松了口气。这样就不会难受,耽误行程了。
擦干净针,踮脚把针送了回去。
扭头,轻声配上一贯无神的冷眼,对着好奇惊讶的小乞丐发出自己的请求,“我有点困了,可以抱着我睡会儿吗?”
小乞丐满脸开心,朝着江愈就是一个虎扑,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江二也有求他帮忙的一天。
但半路刹住了车,他知道江愈好像有点虚弱,还放了很多血。今天不管怎样,他都要温柔的对待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