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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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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听了杨村长确认的话,众人都加紧清理起来窝棚后的荒草来,三天时间还得抓紧。

袁大兵特意穿了双层补丁裤,裤脚用草绳扎得密不透风。可当刀刃磕到青石板的瞬间,脚踝突然像被烙铁钳住般剧痛。

“见鬼!”袁大兵甩开弯刀跌坐在地,七八条青黄环纹的菜花蛇从碎石缝里窜出。不远处的韩大庆眼疾手快,抄起石头就砸,蛇群顿时血肉横飞,腥气混着草汁味直冲鼻腔。

柳秀兰冲过来时,见袁大兵的小腿已经肿得发亮,晨光下两粒猩红牙印格外刺眼。她抽出柴刀在火堆上烤了烤,转头对吓呆的袁小兵喊道:“快去杂货铺赊半边莲!要带根的!”

袁小兵拔腿就跑,张家杂货铺的木板门还闩着,他赶紧边拍边叫。

“大清早叫什么叫?”张青山裹着缎面夹袄慢悠悠出来,听说要赊药,三角眼在算盘珠上滴溜打转:“连本带利二十文。”

袁小兵抓过药包扭头就跑,心里火烧火燎的,远远看见娘亲正用嘴对着伤口吸毒血,黑紫的血沫吐在草根上。

“再加三把马齿苋捣碎敷上。”柳秀兰接过药草时说道。

日头爬上酸枣树梢时,袁大兵总算能靠着树桩喝粥了。他苦笑着摇头:“工还没开,倒先欠了一屁股债。”昨晚赊的二十文粗盐,以及二十文糙米,加上今天的药钱,已经在张记杂货铺欠下六十文。

原先他还嫌三天安家时间太紧,现在倒恨不得明天就开工。只是脚上的伤还隐隐作痛,怕是明天也干不了重活,只得专心边恢复边清理宅基地。

这边韩有福用树枝挑着烤好的蛇肉递过来给他:“菜花蛇毒性弱,幸好不是土蝮蛇,你吃点补补。”

袁大兵接过来转手就递给妻女:“我喝粥就行,清淡些好。”实则是有点舍不得吃。

韩夕小口啃着分到的蛇脖子,咸香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突然明白为什么货郎总说盐金贵。她偷瞄着草丛里半截蛇尾,既盼着再抓几条加餐,又怕暗处藏着毒蛇,心里七上八下的。

吃完午饭,三家人的弯刀前面都绑了防蛇的草把,每次落下前都要先捅三下地面。

到了晚上,韩夕家这边总算是又矗立起一栋简陋的茅草窝棚,而整个宅基地也算是清理得差不多,至少里面的蛇虫都检查了一遍。

当天晚上韩大庆和韩大祝兄弟两就睡到新窝棚里面去了,韩夕她们睡的这处就略显宽敞了。

接下来的两天,新来的这批矿工继续埋头清理宅基地面。

村里偶尔有人路过张望,其中提着篮子的王婆子特意停下脚步,看见新来的人蹲在地上挖野菜,忍不住指点道:“后坡那片野茼蒿可比这个嫩多了。”

柳秀兰连忙道谢,说等忙完这阵就去后坡看看。

这天,韩有福趁着午歇的空挡,带着两个儿子在村里转悠,顺便打听消息。如今正农忙,到处都忙着耕地为播种做准备,只中午时候村里人略多一些。

只见村里人大多穿着麻布衣裳,这个时节还在夹层里絮着柳絮御寒。衣裳都是补丁摞补丁,看着就单薄,自然是很需要布料的。村里杂货铺不卖布料,要买得去十里外的县城。

“走路得半个时辰,”韩有福盘算着,“赶集日才能去一趟。”他琢磨着等安顿好了去县城打听麻布价钱,现在心里没个准数。可转念一想,等下了矿,天天都要干活,除非病得爬不起来,否则根本请不了假。

韩有福叹了口气,想着到时候只能让妻女找机会去县城打听。来的时候太匆忙,一来后又忙着安家,好多事都没问清楚。

不过看着这忙碌有序的村子,以及还算和善的村长和村民们,韩有福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几分。

他心里默默盘算,这一路颠沛流离,如今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不图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他把两个儿子叫到跟前交代道:“虽说入了矿籍,断了科举的路子,但好歹咱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他顿了顿,粗糙的手指在地上比划着,“先把房子盖起来,攒些钱,日后想法子转回农籍,置办几亩薄田,这日子就有盼头了。

韩大庆和韩大祝兄弟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重重点头。这几个月来,他们也算是经历过九死一生,那些年少时金榜题名、一发冲天的梦想早就被现实磨平了。

如今能全家人在一起,有口饭吃,有片瓦遮头,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对于下矿干活这事,兄弟俩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的平静。

另一边,柳秀兰带着韩夕也很快适应了乡村生活的节奏。清晨跟着村里的妇人去河边洗衣,晌午学着辨认各种野菜,傍晚和邻居们交换着生活小窍门。

最后一天,趁着男人们做最后的收尾,柳秀兰和袁家妯娌又挎着竹篮去了河坝。北方的春水还带着寒意,三人娌蹲在石板上,把冻得通红的手伸进水里洗野菜。

“这边有灰灰菜!”韩夕和袁小花往河湾处紧走几步,两个姑娘的麻布裤扫过鹅卵石,惊起几尾银白的小鱼。

韩夕又掰开丛生的蒿草,突然“哎呀”一声,草丛里竟然有一堆的鲜嫩马齿苋。

两人赶紧都扯出来,如今他们可以说都是家徒四壁,唯独这满山的野菜可以尽量采取。吃不完还可以晒干,倒是不嫌多。

甚至韩夕还想到自己家的那坛子醋,想着是不是还能渍酸菜。她记得小时候奶奶做酸菜的时候总说“三蒸三晒”,可野荠菜比白菜帮子细嫩,不知能不能经得住揉搓。

“盐贵,醋更金贵。”柳秀兰听她嘀咕,把焯过水的野苋菜摊在板车上,“这些晒成菜干能存到夏收。”

话虽如此,她还是准备试试,“咱们拿点荠菜试手,能做出来就好了。”

当天吃完晚饭,趁着最后的天光,母女二人就尝试了起来。

韩夕还是用奶奶的三蒸三晒法做,把白天晒得有点蔫儿的野菜放在陶罐里面干蒸起来,用木勺翻动,蒸过三道的荠菜已变成深褐色,然后撒上醋汁放进坛子里腌制。

柳秀兰则简单粗暴得多,直接把野荠菜揉吧揉吧,就用水泡在坛子里,舀半勺醋进去,然后用水把坛子口封密实,“至少要等五天。”

暮色渐浓时,母女两人分别制作的酸菜坛子已经并排摆在窝棚角落。

韩夕的坛子透着股醋味,柳秀兰的坛子时不时“咕嘟”冒个泡。母女俩相视一笑,就等着看谁的法子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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