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秋撇撇嘴:“你知道我这人什么样的。”
沈梨被夹在中间,没有说话的机会。
“我什么都干得出来。”陈怡秋语气加重,“你别把我逼急了。”
林越烦躁地顺了把头发,吐出一句:“滚。”
“林越,你会后悔的。”陈怡秋丢下这句话,临走之前轻蔑地看了眼沈梨。
手心渗出点汗,沈梨一时间无措。
“今天就算了吧。”林越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我打个车送你回家。”
姜淮月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梨这个傻丫头知道林越这些往事吗?知道的话,为什么还不早早抽身呢?
“好……”沈梨弱弱开口,“那你早点休息。”
车来了,沈梨开门上车,两人没再说一句话。
看着车辆远去,林越靠着路灯铁杆,“咔嚓——”
打火机点燃烟头,他整张脸藏在云烟中,模糊让人看不真切。
沈梨走了,姜淮月也没有要跟下去的必要了。
夜色笼罩,四个人,走上了四条不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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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
飞机落地的时候正是下午一点,沈梨只背了个包。在钟望的安排下,他们一起坐了辆气派的汽车。
再次回到这片她曾打拼过的城市,心境与初到时已截然不同。
恨过,爱过,挣扎过,失望过。
就像她爱过的那个人一样。
车子大概开了半个来小时,最后停在一座连门禁都没有的居民楼下。
这里离市中心较远,沈梨每天都得早起扫共单,挤公交,坐地铁。
她那时以为自己能闯出一片天,到最后也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沿着楼道向上走,房屋出租的广告随处可见。
走到六楼一扇红砖色的铁门前,沈梨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第一下,没人应。
第二下,还是没动静。
就当沈梨要敲第三下时,门开了。
扑面而来的是臭烘烘的啤酒味。
林越手搭在门把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他身上还穿着正装,脚下却踩着一双拖鞋。
看见来人,他眼眶的血丝又蔓开:“沈——”
话没说完,门被人大大拉开,两个保镖擒住他。
林越瞪大了双眼。
沈梨没有理会他,抬脚走进客厅。
钟望跟在后面,皱着眉伸手扇了扇。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味道。餐桌上的饭菜不知道放了多久,墙上悬挂的结婚照碎了一角玻璃。冰箱门虚掩着,厨房的水槽内堆满了碗筷。一地的啤酒瓶和废纸,整间房子宛如垃圾场一般。
沈梨嫌弃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啤酒瓶:“林越,你活得还像个人吗?”
林越这会儿清醒了几分,开始发疯:“我说怎么突然要离婚,你果然外面又有人!”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一旁的钟望:“哈哈,狗男女!沈梨,我不会离婚的!我不会让你如愿!”
保镖按着他的力道又大了几分,林越本想“呸”钟望一口,口水这会儿也被迫咽回肚子。
和其他地方比起来,卧室还像个人样。
虽然衣服也是随处乱扔,但好歹又能下脚的地儿。
沈梨拉开床头柜,在里面翻翻找找。
客厅内林越还在大叫,但没叫几声就被保镖堵住了嘴。
这个柜子没有。
她又去翻另一个柜子。
终于,在柜子最下面压着一张保险单。
沈梨抽出来,看了眼签名那一栏。
工工整整的两个大字——林越。
跟他高中那会儿的字不一样,像是专门练过一样。
“找到了?”钟望问。
沈梨退出卧室,扬了扬手里的保险单:“有了。”
“嗯嗯嗯……”林越还在挣扎。
钟望给了个眼神,保镖将林越嘴里塞的手帕取了出来。
“沈梨啊沈梨,带着你情夫在家里翻箱倒柜的,你到底想干嘛。”他眼球充血,声音嘶哑无比。
沈梨没功夫搭理他,把手里的保险单怼在他面前:“签字这栏是你本人签的吗?”
林越冷笑,选择装哑巴不说话。
她想要的他偏不让她如意。
钟望看了眼沈梨,刚想开口说要不要用点特殊手段。下一秒——
“啪——”
响亮的耳光声响彻在这间客厅,沈梨毫不手软地抓起林越的头发,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
她声音很冷:“我问你,名字是你自己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