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起来,姜淮月清醒不少。
她现在开始后悔,不明不白的收了别人一条手链,这算什么?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听了钟望的话,就这么把手链戴回来了?
昨晚她从书桌上找出了那条断掉的手链,把上面的月亮取下来安在新手链上,双方完美融合,仿佛本就如此。
她对手链饰品什么的没多大执念,只是因为之前那条是沈梨送的,本着不浪费朋友心意的原则,就一直戴着。一开始还不习惯手上多了个小玩意儿,不过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磨合,戴久了再取下来反而让人空落落的。
看着新手链,她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
纠结一番,还是先放在了口袋里。
上学的路上,姜淮月一直在想怎么开口把手链还回去。
想着想着,差点在楼梯间踩空。身后的人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也立刻撑着墙面,好在没什么大碍。
“魂丢了?”吴浩调侃了句,“大早上没睡醒啊?”
姜淮月没什么打岔的心情,淡淡回了句:“嗯。”
“我也没睡醒。”吴浩在后面自顾自说起,“最近哪哪不得劲,学习压力还是太大了。高中生就应该朝八晚五,这样才有一个高效学习的好身体嘛。”
他兀自叹了口气,分析的头头是道。
姜淮月硬生生憋住了想吐槽的话,一步一层台阶踩得响。吴浩也只是随口一说,大白天做个白日梦很正常吧。打了个招呼就三两步越过她,赶在她前面进了教室。
她一落座,就感觉到身旁的视线。
钟望盯着她空落落的手腕,眼里划过一丝失落,很快就被他敛去。
“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合适……”姜淮月不自在地扭了扭腕儿,“没有白白拿别人的东西的道理。”
钟望暗自伤神,问了句:“我们是朋友吗?”
“是……吧?”她回答得有些吞吐。
她和钟望一开始是因为统一战线达成合作的盟友,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选择联合。但随着相处的过程,她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真诚。
有时钟望对她好到她自己都怀疑他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还是什么?他几乎是不遗余力地,尽己所能地帮她解决各种问题。
“那这份礼物就是以朋友之名。”钟望淡淡笑了一下,说,“下个月我生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祝我一句生日快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钟望是铁了心要她收下这条手链。姜淮月想,那就等下个月他生日再回一份像样的礼物吧。
早读铃打响,沈梨也难得的踩点到教室。
她脸上带着笑意,头上夹着个漂亮的蓝色雨伞状发卡,走路的步子轻快,发丝擦过肩膀一扬一扬地。和姜淮月对视时还神秘地冲她眨了眨眼,挤出口型:“下课跟你说件事。”
姜淮月感觉不太妙。沈梨没再多说,哼着小曲捧着书开始早读。
上午第一节是英语,但英语老师出差不得不和其他没课的老师调了一下课,上午的夺命催就从英语变成了数学。
班上大部分人昏昏欲睡,姜淮月也不例外,眼皮重得像千斤铁,正合眼之际——
“我靠——”吴浩突然叫了声,他刚才感觉鼻腔有液体流出,一抹,“有点上火啊。”
孟卓华第一时间注意到,安抚他道:“捏住鼻翼,低头。应该是鼻腔太干燥了,记得多喝水。”
他走过来,看了眼大致情况,判断应该是普通的流鼻血。孟卓华没多想,让吴浩保持刚才的动作缓会儿,便继续讲课。
“老师!吴浩晕了!”没过几分钟,吴浩的同桌举手,声音焦急万分。
手里的粉笔被扔在讲台上,孟卓华指挥几个高壮的男生背吴浩去医务室,随即让班长管好纪律,自己也跟着走了。
班里瞬间炸了一锅,大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什么情况?这么吓人?”沈梨探头,清晰地看见吴浩桌上血淋淋的卫生纸,“怎么一下子流这么多鼻血啊?还止都止不住。”
作为体育委员,吴浩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他曾经自吹是钢铁侠基因体,还在教室里表演了一出胸口碎书本。
虽然只表演了一半就被年级主任抓了个现行,勒令禁止在教室里嬉戏打闹。但他后来在运动会拔河比赛中以压倒之势拉回劣势局面,也算成功证明了他坚不可摧的“钢铁侠基因体”。
姜淮月心里隐隐不安,人越担心什么越可能发生什么。她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最近一个多月以来发生的事确实不少,但总不能倒霉事一箩筐一箩筐地来吧?
熬到下课,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听沈梨要说的话,抓紧兜里的手机,拔足冲向厕所。
顾不上臭味熏鼻,她给未来沈梨发去消息:
“吴浩没有什么大病吧?”
对方扣了个问号,回:“哪方面的?”
姜淮月:“……”
怪她,这句话确实模棱两可的。
“我的意思是他没生过什么很严重的病吧?身体上的。”
沈梨动作顿了一下,还真有。
不过什么病她不知道。当时是在课堂上突然发作的,本来只是被送去医务室,她下课还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去看过,但没见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