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燃身着一袭修身的黑色风衣,衬得他身形挺拔,内里搭配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他的脸庞依旧帅气,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只是眼神中透着几分疲惫与沧桑。
他静静地站在那儿,周围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可他仿若置身事外,目光直直地盯着大楼入口,似在等待着什么。
聂莞瞬间如遭雷击,脚步猛地顿住,双眼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曾经抛弃自己的男人,竟会毫无征兆地出现这里。
崔洋也跟着一愣,反应过来后,伸手捅了捅聂莞的胳膊,小声问道:“怎么方燃回来了,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聂莞双唇紧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此刻的方燃于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往昔的情意早已在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这时,陈景淮停好车走了过来,一眼便看到了方燃。他身形一僵,下意识地看向聂莞,见她呆愣在原地,心里“咯噔”一下,各种不安的念头纷至沓来。
他害怕聂莞见到前男友后,心底的旧情会死灰复燃,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崔洋又焦急地捅了捅聂莞,问道:“莞莞,你怎么了?”
聂莞终于回过神来,回想起曾经遭受的伤害,心中只剩下一片冷然。她无视方燃,转头笑对陈景淮轻声说:“陈哥,我先进去了,你也好好上班知道吗?”说完,拉着崔洋目不斜视地走进急诊大楼,路过方燃身旁时,仿佛他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空气。
陈景淮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莞莞对方燃并没有很在意,可心底那丝不安仍如影随形。
方燃眼睁睁看着聂莞与自己擦肩而过,刚要开口,却被她的冷漠噎了回去。懊悔与苦恼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为了所谓的前途,他放弃了挚爱,如今看着聂莞决绝的背影,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聂莞和崔洋走进大楼后,崔洋仍心有余悸:“莞莞,你没事吧?他怎么突然回来了,真晦气。”
聂莞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都过去了。”可刚走进护士站,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见方燃径直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聂莞,低声说:“莞莞,我回来了,我们能不能谈谈?”
聂莞眉头紧皱,冷冷地说:“方燃,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了。”
这时,一位外伤急诊患者被送了进来,聂莞和崔洋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开始协助医生进行急救。
方燃站在一旁,看着聂莞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陈景淮也走了进来,帮忙搬运医疗器械,他时不时看向聂莞,见她专注于救治患者,眼神里只有对生命的关切,丝毫没有因为方燃的出现而分心,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一番抢救后,患者情况基本稳定,聂莞又一刻不停的记录下刚才的抢救过程。
陈景淮赶紧递上一瓶水,轻声说:“辛苦了,莞莞。”
聂莞接过水,微笑着说:“谢谢陈哥。”
方燃走上前,还想开口,聂莞却看都不看他一眼,侧身绕过他,开始整理医疗器械。方燃尴尬地顿在原地,手攥成拳又松开,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默默转身离开。
崔洋凑近聂莞,小声嘀咕:“听说他现在是眼科副主任了,出了趟国镀了层金回来,升得倒快。”
聂莞手上动作不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呵,他最会为自己打算了。”
忙碌的工作暂时让聂莞无暇多想,可一闲下来,那些痛苦的回忆就如潮水般涌来。
她想起去年,被方燃甩了以后发现自己怀了孕,可孩子不健康,胎心没了。做清宫术时,她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那种孤独与恐惧至今刻骨铭心。
术后输卵管又发生了感染,不得不切除一侧输卵管,医生那句“以后怀孕几率可能受影响”更是如同一把利刃,将她对未来的憧憬彻底粉碎。
而方燃,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选择了事业,选择了副院长的千金向朵儿,头也不回地离开。
“向朵儿那种千金大小姐,哪是能定下心的人。听说她出国后,见着个韩国帅哥就变心了,立马把方燃甩了,在她眼里,方燃也就是个好看的玩物,玩腻了随手一丢。”崔洋义愤填膺地说着,“不过方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就是把向朵儿当跳板,想往上爬嘛,根本没真心。”
聂莞攥紧了手中的笔,眼神冰冷:“他们都一样,自私自利。”
这一整天,聂莞都心事重重,虽说理智告诉她方燃已经是过去式,可那些伤痛岂是能轻易抹去的。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陈景淮开着车,两人一路沉默。
陈景淮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向聂莞,只见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他的心就越发揪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到家后,车子刚停稳,陈景淮就忍不住问道:“莞莞,方燃回来了,你怎么想的?”
聂莞回过神,看着陈景淮眼中的不安,心中一软。她靠在陈景淮怀里,轻声安慰:“你放心,陈哥,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不说话,是因为我想到了去年的那些痛苦,我没办法释怀。”
陈景淮长舒一口气,双臂收紧,把聂莞牢牢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温柔地说:“没事的,莞莞,都过去了,我们向前看。那些苦你受了一次,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聂莞鼻尖一酸,眼眶微微泛红:“陈哥,我知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很幸运了。只是看到他,那些噩梦一样的回忆就全回来了。”
陈景淮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我懂,咱们慢慢来。要是心里难受,你就跟我说,别一个人憋着。”
聂莞抬起头,看着陈景淮的眼睛,坚定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陈哥。你也别多想,我不会再跟他有什么纠葛的。”
陈景淮嘴角上扬,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好,我信你。走,咱们进屋,我给你做顿好吃的,把今天这些烦心事都赶跑。”
两人手牵手走进屋子,关门的那一刻,仿佛将外面的纷扰彻底隔绝。
而方燃,还在医院外的街道上徘徊,他想着聂莞的冷漠,心中难过的要命。他知道自己当初错得离谱,可又心存侥幸,觉得聂莞心软,总会原谅他的。
如今看来,想要挽回她的心,恐怕难如登天。但他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摆脱向朵儿回国,怎能轻易放弃重新和聂莞在一起的机会。他望着医院大楼的方向,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聂莞回心转意,哪怕不择手段……
接下来的几天,方燃时不时就找借口在急诊室附近晃悠,试图偶遇聂莞,和她搭话。聂莞每次都视而不见,直接绕开。可方燃却越挫越勇,这天,他瞅准聂莞单独去药房拿药的时机,快步跟了上去。
“莞莞,”方燃叫住她,“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就给我个机会,听我解释解释。”
聂莞停下脚步,眼神如冰刀般射向他:“方燃,我没什么可听你解释的,你觉得你现在出现,说几句漂亮话,我就能忘了你当初的所作所为?”
方燃面露急切:“莞莞,我和向朵儿早就断得干干净净了,我是真心想和你重新开始。你想想我们以前的日子,多好啊。”
聂莞怒极反笑:“以前?当初你狠心抛下我,现在却跟我说以前?”
方燃低下头,满脸愧疚:“我知道错了,莞莞,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现在事业有成,能给你更好的生活,我们可以重新组建一个家。”
聂莞眼眶泛红,咬牙切齿地说:“家?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希望,现在回来假惺惺地说这些,你不觉得恶心吗?我告诉你,方燃,我现在有陈景淮,他比你好千倍万倍,他懂得心疼我,爱护我,你不配和他比。”
方燃听到聂莞这番话,心中一痛,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辩解些什么,却见聂莞已经转身快步离去,那决然的背影根本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