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无声的悲伤让金誉反思自己,但女儿反复高烧让他感到恐慌。
“医生怎么说?”徐知麻木的问。
“还是那样,没有查明反复高烧的原因。”金誉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一下消瘦了许多的女儿。
徐知也看着孙女,又看看病房,“我们回去吧,回去养病,每天请医生过去给絮絮换药。不行就听你丈母娘的,换一个中医来看。”
金絮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奶奶和爸爸的讲话,无意识的说了句:“是得回家。”
卫安听到了一点声音,凑过去时,又什么也没有。
金誉和徐知都没听到,三人开始忙前忙后。
回去后,奶奶把金絮安置在院子里晒太阳。卫安就搬屏风出来档住风,盖上毛毯,还给絮絮脸上遮了一点太阳。
卫安在奶奶家炖了絮絮可以喝的汤,又买了两位长辈的饭就离开了。
看着院子里安排好好的孙女,又看着有些憋屈的儿子,徐知觉得儿子还不算太蠢,至少他也想到了挡风。没有说什么,她要让他自己看。
晚上,金絮又和前两天差不多的时间醒来,但精神头却比前两天好,汤和饭菜都多吃了一点。
金絮试着自己躺起来,忍受着身上感觉密密麻麻的痛,无力的靠在床头。
金誉一进门就见到了皱着眉头的女儿,把水放到一边,连忙问:“要坐起来吗?”
金絮收起情绪,回爸爸:“嗯,爸爸扶我做起来一点吧!”
给小絮后面加了一个大枕头,“这样可以吗?”
“谢谢爸爸,高度正好合适,爸帮我去书房拿一本放在书桌上的书吧。”金絮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说。
“不是学习的书吧?”其实他想说,还是不要看书吧,劳神。
“不是,是一本故事书,很短的。您不用担心,我就让自己醒醒神,有点事做,不然又要睡着了。”金絮安抚老爸。
金誉拿好书,想了想,又拐去厨房,“妈,小絮要看书。”
“看呗,正好等会可以直接喝这个甜水了,这样絮絮嘴巴里也不苦了。”徐知头也没回,盯着火说。
见母亲没懂自己的意思,他又盯着母亲的背影看了两眼,无奈之下还是把书拿给女儿去了。
“你奶在给你做甜水,待会就过来。”金誉他觉得应该解释一下母亲的去向。他不是没话找话哦!
见憔悴不少的老爸,金絮真的希望他回家休息,“爸你先回家吧!我感觉我状况挺好的,你回家好好休息一晚。”
金誉连忙摇头,“不用,我在这里一样可以休息的,你看你的书,我坐在这里陪你一会。”
这下金絮书也不看了,她指着水说:“那爸爸去给自己到杯水吧,你嘴巴都起皮了。”
“好。”金誉起身去喝了一杯水,从桌上拿了一个橙子和猕猴桃进来。
“现在想吃一点水果吗?”金誉双手举着两个水果问。
金絮闻到了橙子的清香,有一点想吃,“好,吃一点。”
“那我们先吃猕猴桃。”金誉快速的扒好皮,用纸巾拖着给小絮,见她吃了才又开始剥橙子。
“咱家好像除了来客人了,都是喜欢用手直接剥皮吃橙子。”金絮看着老爸剥橙子的手法说。
金誉一想还真是,他们一家四口都喜欢吃橙子,也都是用手剥着吃的,点头道:“对,我跟你妈妈学的,以前我也是切橙子吃,你妈说直接剥的口感好,就习惯剥橙子了。”
“妈早上的时候是不是去医院了,我睡觉的时候好像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妈妈的声音。”金絮看向她爸询问。
“是,你妈妈这两天每天晚上都在医院睡的,每次还都带了你外婆教她的汤,不过味道不是很好,她不放心,就每天让我喝掉了。今天晚上她单位有会,得加班,就不能过来了,所以就早上晚些去上班了。”
金絮听到他爸这话,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可以看出妈妈做汤时的一片关心,把汤给爸爸喝时的另一片关心。她带着笑问:“外公外婆又去了小姨那里吗?”
提到小姨子,金誉也头疼,岳父岳母除了带小姨子来参加葬礼,就一直在为女儿奔波,没个休息。一言难尽的对女儿说:“你小姨要离婚,但她和你小姨夫的关系很好啊!怎么就要离婚了呢?”
看着想不通的老爸,金絮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在他们所有人看来小姨和小姨夫的感情都是很好的,甚至他们本人都这样觉得,可现在小姨就是要离婚,可能小姨见表弟也大了,想换个生活方式生活吧!
没继续讨论小姨子,金誉把剥好的橙子递给金絮。
“爸,不用给我那么多,给我三分之一就好。”
“好,剩下的爸爸吃。”
徐知见到在聊天的父女两也就没进去了。
金誉陪着金絮聊了二十多分钟家常,就让金絮休息了。
夜里,他让母亲休息,他自己一趟又一趟的从房间爬起来,去看女儿是否有反复。万幸到了第二天早晨五点,女儿都没有再发烧。然后他就安心的睡过头了,起床后见到院子里精神状态挺好的女儿,他就很安心的去了一趟公司。
中午,金誉从公司回来,就又看到了一桌那小子拖人送来的饭菜。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洗手坐下,先盛了一碗汤,尝味道应该还是那小子做的。也难为那小子了,每天自己煲一锅汤,大老远的拖人送过来,还顺便买了老店的饭菜,生怕他亏待了小絮,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絮已经带那小子见家长了呢。
呃,前几天见老爷子的不算,那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对,就是如此,那小子还没有见家长。
金誉拿勺子舀着汤,稍稍抬头,就见女儿如常的喝汤。小絮这样子,他也不知道,她是否发现了汤的古怪。母亲说汤和饭菜从葬礼回来后的第一天就开始送了,而自家老妈在父亲在的时候,就经常从家附近的老店买饭菜回来,除了汤,这送的饭菜也是从老店买的,女儿会不会认为汤也是饭店的呢?
金誉还在想,如果女儿不知道汤的来源,就如何如何好。他碗里就多了一勺汤,他惊地一下抬头。
金絮对着有些迷茫的老爸解释道:“我见爸一直看着我的汤,我就给你舀了一勺。”
“哦哦,我是看你胃口比昨天晚上要好一些,就想你待会要不要再喝一碗。”
金絮还没说话,奶奶就回答说:“这是絮絮吃的第二碗,如果不是你晚回来十几分钟,絮絮现在都吃完了,而不是在这里陪着你吃第二碗。”
金誉不敢再说话了,他迅速的喝完汤,再快速的添饭吃饭。
徐知见他这样,又赶忙说道:“你不用赶,慢慢吃,反正碗都是你洗的,洗完了记得把盘子给人家送去。”
金誉头也不抬地点头。
见老爸这样,金誉都不得不感慨一句,不管人多大岁数,都得降服在母亲的威严下啊!
最终,老爸用了金絮和奶奶吃饭的一半时间,把剩下的饭菜全部吃光了。
饭后奶奶陪着金絮慢慢的在在院子里消食。一点多,金絮困了,就让金絮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午睡。
老爸和奶奶陪着身边,轻声说话。
“可算好了,医生说等晚上没再发烧就差不多好了。”徐知一脸笑意的对儿子说。
金誉看着恬静午休的女儿,带着庆幸说:“是,可算好了。前三天吓死我了,一直迷迷糊糊的状态,她也休息不了,还难受,看着都揪心。”
“还是回家好啊,一回家,半天就退烧了,也睡了个香甜的觉。”徐知也是庆幸,她一开始还以为絮絮的沉默已经够自己白头了呢,还庆幸这场病带来了发泄口,结果不是发泄口,是夺命病啊,真的不是要白她的头而是要她的命呀!幸亏回家就好了,不然真的要命。
但这份回家病就好了的庆幸,并没有维持多久。
下午三点多,陈月提前请假回去了。回到婆婆家,她先去看了在树低下睡觉的女儿。虽然冬日的太阳不烈,但小絮的脸还是被晒的有一点红,她给女儿挪了一下遮阳的屏,就去丈夫身边坐下了。
“小絮睡多久了。”陈月问丈夫。
“两个小时左右。”
徐知看出了媳妇的担心,劝道:“你不用担心,絮絮多睡一会,补补觉,她身体也恢复的更快。”
“今天晚上千万不要反复了。小絮这次生病,辛苦妈了。”陈月知道现在说什么话都是苍白的,但还是感谢的对婆婆说。
徐知摆摆手,“不用说这样的话,我也就白天守着,晚上都是你们守的,你这几天也不比我好过。”
金絮快一天没反复了,三人也有心情在院子里聊天了,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卫安。
“人家叫卫安,你别他他的了。”徐知拍了一下儿子。
“小絮又没和我介绍,我怎么记得他叫什么。”说完,金誉把凳子挪远了些,让他妈拍不到他。
“哪没介绍,絮絮带过来的第一天,就向我们介绍了。”徐知加大了一点点声朝儿子囔。
陈月连忙堵住丈夫的话,问婆婆:“听妈的意思,每天中午小絮喝的汤都是熬的?”
徐知不再搭理儿子,她对媳妇说:“对,是他自己熬的。先前喝的时候,还以为他在一家买汤,一家买饭。结果他昨天过来的时候,就知道是他自己动手熬的了。很用心啦!”
陈月也微笑的说道:“对,他还观察的很仔细,之前在咱家待了三天就知道咱家的饭菜是从老店买来的。”
“还很照顾我们的口味。”徐知一脸笑意的夸着。
“对。而且他煲的汤比我厉害多了。”陈月接着说。
“听到絮絮生病了,当天就赶过来了,如果不是不方便,他会住下来照顾絮絮。”徐知又感慨道。
陈月也开玩笑,“对,前天妈都叮嘱他不用过来了,结果昨天上午又过来了。当时我都想说,如果你能请到假,就在医院守着吧!也别每天两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