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只要有人顶罪,至于这个人具体是谁,并不重要。是否真的是凶手,也同样不重要。”京乐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迫,“你的伙伴们也会因你而遭受牵连,被一同处以极刑。”
话语落下时,监牢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原来这就是死神的办案方式啊……”秋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其中满是嘲讽,“你们的高高在上,就是建立在这样的不公之上吗?”
“不公?”京乐的眼神微微一沉,“大概二十年前,整条街的村民,无辜的生命,都在那夜消逝。而你,是那个唯一未被发现的幸存者……或者说,是那场悲剧的制造者,不是吗?”
心跳声在这一刻停滞,秋水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发紧:“怎么可能是我……那时我还只是个孩子。”
“要听听完整的故事吗?”京乐的眼神变得深邃,像望进了一片遥远的迷雾,“关于你的罪行,关于...你的过去。”
再次提及那段尘封已久的历史,揭开了一段被时间深埋的秘密。
记忆溯流至京乐初任队长那年,山本总队长带着得意弟子深入流魂街荒凉的角落。
原本宁静的街道因一场突如其来的虚的袭击而变得面目全非。
神邸的废墟间,一位孕妇艰难地蜷缩着。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翕动时吐出细若游丝的呢喃:“神啊…请…救救我的孩子吧…请赐予这孩子…生命的力量,让他能够逃脱这死亡的阴影……神啊…求求您…”
碎石被挪开的瞬间,月光倾泻而下,宛若神祇那细腻的馈赠,将黑暗彻底驱散。
“这里有个幸存者!”浮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他迅速清理着女人周围的碎石,生怕一丝不慎就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
京乐赶到时,瞳孔骤然收缩——女人的胸口浮现出虚洞,腹部蠕动的诡异轮廓下,不是婴儿的手掌,而是虚的利爪。
“救救...我的孩子...”女人染血的指尖突然抓住浮竹的羽织。
鲜血喷涌的刹那,三人急退。
新生儿的啼哭撕裂夜空,碎石悬浮而起,飞沙在它周遭扭曲成漩涡。
它浑身覆盖着虚的外壳,啼哭声像是来自深渊的哀嚎,凄厉而刺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就在山本的流刃若火出鞘三寸时,一只巨大的虚从天而降。
但这虚却并无杀害他们之意,只是迅速将“婴儿”抓起,随后便躲进了那幽深莫测的黑腔缝隙之中。
“跑了?”京乐一脸茫然地看着那道消失的缝隙。
浮竹望向山本:“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山本的眼神异常沉重,他凝视着那位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女人,随即转身离去。
“不清楚那究竟是何物,但它已经逃离了,我们无力去干涉。”
从那一刻起,京乐就牢牢记住了那个婴儿的灵压,那是一种独特而令人不安的存在。
直到十多年后,当京乐站在另一个化为焦土的村落中,那种令人不安的灵压再次刺痛了他的神经。
繁荣和平的村落,一夜之间化为死寂,只剩下断壁残垣、焦土和死寂。
他凝视着眼前那凄惨的尸山,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每一具尸体都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他确信自己没有认错,那个曾经让他铭记于心的婴儿,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带来灾难的存在。
此时审问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秋水的呼吸声微微起伏。
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得知自己的身世。
那些曾经困扰她的谜团,那些让她夜不能寐的疑惑,此刻都如同被揭开的伤疤,血淋淋地展现在她面前。
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我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个婴儿就是你,同样,我也清楚十年前流魂街的惨案,是你下的手。”京乐的手指划过铁栏,锈屑簌簌而落,“三十九具尸体,每道伤口都残留着你的灵压……”
秋水双眸低垂,呼吸变得急促。
京乐从怀中取出褪色的织布,上面绣着“秋水”二字:“那位老妇人直到咽气都攥着它,这足以说明在她心中,你早已如同她的亲生骨肉一般。”
他的忽然提高了音量:“告诉我,你究竟出于何种原因,要对那些无辜之人痛下杀手?”
“够了!”铁链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秋水猛地扑向栅栏,嘶吼声在房间内回荡,“是他们先放火烧了奶奶的屋子!是他们先动手的!”
京乐注视着她的反应,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洞察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现在,你觉得你是无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