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尸斑位移:‘尸斑分布在大腿内侧而非背部,这足以证明她是被按压入水,而非自主滑倒。’
最后,耳道铁证:‘耳膜检测到195Hz低频声波损伤,这是浴室排风扇被改装后的共振频率,这种频率足以致人眩晕。’”
宁向晚冷笑一声,刚要开口继续反驳,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伴随着一阵冷风。
苏念安拎着证物袋匆匆闯入。
“吵够了吗?”苏念安的声音尖锐道。
她将一截断裂的齿轮用力拍在桌上:“浴缸底部的升降装置碎片,液压阀上有一串工厂的防伪钢印。”
宁向晚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立刻说道:“念安,你立刻去调查这串工厂的钢印来源。白天我去楚乔那里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苏念安看了看宁向晚,又看了看顾云舒,打起了圆场:“顾法医这已经把尸检报告出了,她对案子也能更多了解,刚好能一起陪你去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宁向晚咬了咬唇,眼神中闪过挣扎,语气冷淡道:“免了吧,我一个人就行。我自己能处理好。”
顾云舒撇撇嘴,脸上露出嘲讽的冷笑:“宁队长,还是一如往常的不信任啊,呵呵,那就走着瞧。看看没有我,你能不能把这案子破了。”
宁向晚冷哼一声,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我不用你这个法医也能破案。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顾云舒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大步离开。
宁向晚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的背影,眸色之中复杂的情绪翻涌,直到她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宁向晚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澜。
尽管她表面上强硬无比,但顾云舒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根针,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顾云舒的专业能力在业内是顶尖的,不容小觑。
可两人曾经那段痛苦的过往,就像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横在她们之间,让她难以释怀。
苏念安看着宁向晚,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宁队,我知道你和顾法医之间有过去,有矛盾,但现在案子要紧。
她的这份报告确实很有价值,也许我们可以试着合作,放下成见,一起把案子破了。”
宁向晚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她的能力,但我有自己的办法。我不想和她有过多的牵扯。走吧,你先去查这个钢印的来源,别浪费时间了。”
苏念安点了点头,无奈地跟在宁向晚身后,两人一同离开了办公室。
时针悄然划过凌晨三点的刻度,宁向晚不经意间瞥了眼手表,这才意识到,刚刚与顾云舒的一番激烈争执,竟已耗费了如此长的时间。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在叹这无端流逝的时光,又似是在叹与顾云舒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随后,她转头看向苏念安,脸上露出歉意的微笑说道:“走吧,去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吃个关东煮,我请客。也算是犒劳犒劳你这个辛苦的痕迹科长了。”
苏念安闻言,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
她语气中带着调侃道:“行啊,宁队长大气!”
两人相视一笑,那因刚才争执而弥漫在周围的紧张气氛,也在这一笑间稍稍缓解。
当宁向晚和苏念安并肩走出警局大门时,夜色如墨,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不远处,顾云舒正优雅地坐进那辆黑色的奥迪A6中,动作流畅地启动了引擎。
宁向晚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辆车。
顾云舒似乎察觉到了宁向晚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随后,她故意将大灯开到最亮,刺眼的光芒如利刃般直射过来,刺得宁向晚和苏念安眼睛都几乎睁不开。
宁向晚下意识地抬起手挡在眼前,眸色之中闪过不悦说道:“顾云舒,你这是故意的吧。”
声音里,竟隐隐夹杂着一丝熟悉的亲昵。
顾云舒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右手熟练地握住档位,车子缓缓靠近宁向晚,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
就在宁向晚以为她又要展开一场唇枪舌剑时。
顾云舒却突然停下车子,打开后备箱,从中拿出一个信封,精准地丢在宁向晚脚边。
信封颜色陈旧,边角微微卷起,显然已经存放了很长时间。
“三年前忘了给你,现在给也不晚。”顾云舒的声音冷淡而平静道。
微微颤抖的尾音,却泄露了她内心深处难以言说的情绪。
宁向晚愣了一下,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随即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她想要用这笑容掩盖内心的波澜:“我很稀罕你写的分手信?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云舒已经一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和扬起的尘土。
宁向晚站在原地,望着那辆车消失在夜色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苏念安看着宁向晚,轻声问道:“宁队,你还好吧?”
宁向晚低头看了看脚边的信封,久久不能平静。
她弯腰捡起信封,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折叠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包里。
她抬起头,对着苏念安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走吧,去吃关东煮。”
两人走进便利店,温暖的灯光照亮了她们的脸庞。
宁向晚的心情看似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她熟练地点了几串关东煮,递给苏念安一串,自己也拿起一串开始吃。
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时不时望向手中信封的眼神,却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苏念安看着宁向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宁队,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