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卫染立即接上:“好的朋友。”
陆应尘:“既然是朋友,一楼的东西随便用吧,真正上锁的地方你也进不去……再见。”
没等卫染再质疑,他立即挂断了电话。
卫染叹了口气,她真傻,真的,陆应尘真正想说的都会说,同情别人不如多吃口饭。
而且,他还吊了她的胃口。
她现在真想知道到底哪里上了锁,里面又有什么,真是要命!
不过,好奇心杀死卫染这种事,她才不会让它发生。
卫染直接上了二楼,被韩邵踩了灰脚印的地毯还委屈地躺在那里,等待着她的救赎。
还好只是浮灰,她用软毛刷子仔细刷净,又拿搬家剩的干净塑料膜包住了表面,打算下次来一次大清扫,再铺上这尊贵的毯子。
——这简直请了个祖宗。卫染从地上爬起来,想到以后还要不断地维护它,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把上午产生的垃圾整体收好,又跑了两趟把所有纸箱丢走,决心下次一定找个日式搬家。幸亏还有电梯,她心不在焉地想。
等再次检查二楼的空间时,却突然在角落里看见了一件陌生的东西。
麻绳在椭圆的小木盒上绕成拙朴的蝴蝶结,下面压着卡片:
“给卫染的乔迁礼。陆。”
这是夏克教的盒子,简洁实用,只是她还没见过这么小的,摸上去光滑可爱,卫染晃了晃,听见里面撞击的声音。
末班地铁快要赶不上了,她把纸片插进桌上的备忘录,小盒子揣进口袋,打算回去再看。
赶最晚一班地铁像大逃杀,所有人在跑,车厢空旷又充满喘息。
等卫染终于到家,疲惫地打开房门,发现家里客厅灯忘了关。
她甩掉鞋子进门,沙发上坐了个人,悄无声息,看着她。
卫染一激灵后退了一步。
“妈?你怎么进来的?”
“你房东给我的密码嘛。”她笑了起来,从沙发上站起来,迎向卫染:“我的大设计师,天天一个人在外忙这么晚。”
她又蹙了眉:“我还以为你和韩邵去约会了呢,结果他说你加班。这孩子,也不机灵点,这么晚了应该去接你回来。”
卫染:“妈,你还联系韩邵了?别总麻烦人家。”
“那怎么了?”她好像在开玩笑:“他也算我半个儿子了,怎么能叫麻烦呢?”
卫染:“宋女士!我和他刚认识没多久。”
“我知道了,还得考察考察嘛。”她说:“你见到妈妈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妈妈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卫染把所有灯都打开,感觉到宋女士正在打量自己,突然心中一紧,她瞟了一眼家里的东西。
还好,之前公司颁的奖杯,杂乱的文化宣传手册都没来得处理,她新草拟的合同,都在上了锁的电脑里。应该看不出离职的样子。
卫染松了口气:“当然开心啦,妈妈,你说一声我就去接你了,这多好。”
灯下,她的妈妈光滑蓬松的卷发散落在肩,依然端庄温柔,只是鬓后掺了些白丝,卫染知道,这是她对镜看不见的地方残余的岁月痕迹。
“就是不想打扰你嘛,”她总是把这句挂在嘴边:“我来这听个音乐会就走。染染…你穿这黑衣服,不好看,黑黜黜,显得太老气了。”
卫染:“去工地方便。”
“那也不行。”她飞快地说,又放缓语气:“都谈恋爱了,妈希望自己女儿穿得漂漂亮亮的……而且,你这房间太小了,妈妈给你出钱换一个好不好?”
卫染把黑卫衣脱下放进脏衣篓:“我去洗澡。”
温热的水流淌在卫染脸上,她常用的洗发沐浴两用皂本还剩下一小块,已经被换成了一套新的瓶罐,精致温馨,想必散发着女孩子应该有的香气。
卫染想起打包的菜忘在观复路的冰箱里,又发现这样正好,不然还要向敏锐的宋女士解释。
她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卫染总感到有些奇怪。